不等柯尼莱德做出进一步的动作,杨令元已经退到了将迟的房边,他迅速地闪进房内,砰地一声带上了门。..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即传来——杨令元砸碎了玻璃窗,从二楼纵身跃下,大步逃离了旧楼。
“他这个样子逃走,很危险吧。”比佐站到走廊的窗边,远远看着杨令元离去的背影,“这一路上会做出什么事情,很难说呢。”
将迟狠狠瞪了比佐一眼,冷声道,“我去追他。”
“那么拜托了。”柯尼莱德微微欠身,目送将迟下楼后,转过身面对着比佐,“比佐先生也早些离开帝中吧,总是和其他候选人产生口角,对您未来的协作恐怕不利。”
“哦?我不是很明白主考官大人的意思。”
”像这样被卷进候选人之间的争斗是我特别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尤其是在其中一方还有军方背景的情况下。”柯尼莱德轻声说,”而且,我不是很明白,此前比佐先生从未在裴菲柯特的任何一处候选人宿舍中露面,而演练结束后,你也没有像其他独行的候选人一样离开,是什么让您决定继续留下呢?”
比作一笑,”您的心真细。”
说罢,他后退一步,敬了个礼。
”告辞。”
柯尼莱德看着比佐离去的身影,默默眯起了眼睛。
次日清晨,乔苓还未醒来,忽然被一阵嘈杂的电波扰了清梦,朦胧中她听见降苓在喊她的名字,只一声便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惊喜地觉察到了降苓的存在,那种熟悉又令人安心的陪伴感又回来了。
“两件事,”降苓提纲挈领,没有半句废话,“第一,伏羲发来了一段语音——”
“是景策!”乔苓打断道,她立刻从卧榻上坐了起来,“他说了什么?”
降苓沉默,不一会儿,乔苓听见了从脑海中传来的景策的声音。
“乔,是我。”
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乔苓轻呼了一口气,尽管这监狱的环境依然压抑,但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了底。
“……某人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他们的目的并非仅仅局限于这次比赛,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球队,具体的情形出来之后我和你细说,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是出来。”
乔苓一怔,景策的用词非常小心,这里的某人很显然就是比佐,此次比赛,自然是七执选拔,球队……大概是指比佐和他身后的那个联盟,那么这里出来的意思是……越狱!?
越狱,不就意味着要和裴菲柯特星域的司法部门公开叫板?如果有必要这么做,那当初又为什么要乖乖束手就擒,被查理抓进来?
可惜景策在接下来的语音里并没有解释这件事,而是直接展开了关于越狱的计划。
“目前关在你对面的是屠城者,他的同伴策划要在今天黄昏的时候去接他,我们允诺了对方一些东西,用来交换你的名额。他们在接人的时候,会捎上你。所以傍晚的时候留心,到时他们的人会有接应。不过这些人都是非常危险的人物,你要小心。”
乔苓细细咀嚼着屠城者的涵义,配上这个称号,她越来越觉得拉扎勒斯这个名字令人熟悉,仿佛从前在什么地方听过。
“……不要回复这条语音,晚上见。”
说完最后一句,景策的声音归于沉寂,乔苓眨了眨眼睛,又问降苓,“这是第一件,第二件事是什么?”
“我们的位置被未知的il捕捉了。”
乔苓稍稍颦眉,“什么意思?”
“我们il之间有天生的联结,彼此间只要熟悉便可联络。”降苓轻声道,乔苓一边听一边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不仅是il,即便是il仿机也可以通过特殊的信号搜索,与附近的机甲发出联络申请,只不过相比之下,il之间天然的联结让一切变得更加简单和私密。
“不仅仅是联络,其实我们也可以彼此共享地理位置。”降苓继续道,“此前我默认设定是隐藏一切位置信息,但休眠之后,所有数据都重置了,有一架未知的il在昨天上午就锁定了我的位置,现在对方隐藏了他所有的信息,我无法搜索到他,但能感到他在接近。”
“会不会是景策说的那批人?”
“不知道。”
降苓的声音明显地变弱,似乎刚才说的一大段话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乔苓几乎立刻觉察到降苓的虚弱,她不再询问il的事,只是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没事。”
“你休眠了好几天,还是没缓过来吗?”
“……说了没事。”降苓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乔苓听得出来,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倒是你,我就消失了两天,你怎么就被关起来了。”
“说来话长,”乔苓回答,“你真想听,我也愿意讲。”
“讲……”
乔苓躺下,安静地和降苓说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降苓时不时“嗯”一声,示意他在听,但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直到乔苓说完,他也没有任何评论。乔苓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样,她离降苓就近了一些——几乎在瞬间,乔苓再次来到从前与降苓有过数次接触的虚无之境。
上下都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她看见不远处蜷缩着的降苓正发着淡淡的银色微光。
降苓的双足布满了红褐色的裂痕,像是皴裂的地表,里面露出暗红色的机体,发出铁块被灼烧时的光芒,明灭不定。这些细密的创口是如此刺眼,乔苓张开双手平衡身体,向着降苓的方向飞去,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