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光派了塘马往濮州方向报信,塘马去了不久,就返回来报告,说是张继君率领五千人马,正在往这里开拔。
王定光本来还有点担心清军会有后继的援军,现在听说张继君带了五千兵马过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命令何宗林带领所部,将受伤的士卒以及阵亡将士的尸体都带回去,又命令赵静虎所部将俘虏的清军押解过去。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留在石桥口警戒。
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从濮州方向远远开拔过来一支队伍,稍稍走近了之后,看见大纛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张字。这支队伍正是张继君率领的队伍。
王定光带着罗大胆儿、刘志飞和十几个亲兵迎了上去。
张继君远远瞧见王定光过来,一拨马头,下了官道,走到田间,将身后的队伍让了过去。他手下的重要将领、传令兵以及护卫等几十人,也一起跟着他下到田间。身后一眼望不见头的长长队伍源源不绝地开了过来。
“吁!”王定光勒住马缰绳,双手一抱拳,就在马上行了个礼:“见过张参将!”
张继君斜着眼睛看着他,一脸不屑地说:“听塘马传报,你击退了范县清军的援兵?
王定光直了直腰杆儿,端坐在马鞍上,又抱拳朝左上方虚拱了一下,不卑不亢地回答:“辛赖定王殿下鸿福与彭总兵指挥调度得宜!属下成功击败范县清军援兵!”
张继君从鼻孔里喷出两道冷气,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低声挤出了一句:“狗shi运!”
罗大胆儿在旁边听见了,十分气愤!他瞪着眼睛粗声粗气地责问:“你说什……”
王定光身手止住了他,然后微微冷笑了一下,拱手向张继君问道:“属下愚钝!不明白张参将您刚才所说的狗shi运,是指定王殿下的鸿福,还是指彭总兵的指挥调度?”
张继君被被他问的口舌一结,悻悻地说:“俺没兴趣跟你打嘴仗!俺奉了彭总兵的军令,来此接替你的防务!”说完,他隔着两个马头丢过来一块榆木令牌。
王定光一伸手将令牌抓在手里,仔细辨认了一下,拱手对他手:“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张继君也不回他的话,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王定光命令罗大胆儿和刘志飞收拢部下,而后向濮州去了。离着濮州城十里地的时候,一个塘马送来了口令,彭万年命令他们直接回榆园彭营老营,不必去中军缴令。
王定光看了一眼不断传来铳炮声与喊杀声的前方,挥了一下手,带领部下直接回老营去了。
这次战斗,王定光的部下伤亡近三百人。这些伤亡绝大多数都是清军的弓箭所造成,这也检验出了鸳鸯阵远程兵器过少的弊病。
其实,王定光也曾研究过戚继光的《练兵纪实》。这本兵书是戚继光在北地练兵的经验总结,这本书的兵种构成与与他在南方写的《纪效新书》不大一样。因为北方的蒙古人多骑射,所以戚继光因地制宜,作了不小的改变,除了鸟铳手、快枪手和火兵之外,许多近战兵种都携带了弓箭,为的就是补上远程攻击这块短板。
王定光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因为彭万年给他的武器有限,而且榆园军里的士卒精通射箭的并不多,所以只能如此编练。现在他打算做一下变革,增加一些远程兵。
为了达到集思广益的效果,第二天,王定光特意召开了一个战后总结分析会,所有旗总以上的主官都必须参加,谷峰则负责记录。
人员都到齐了之后,王定光站起来大声说:“此次石桥之战,我军虽然大胜,但也暴露出了不少的弊病,所以今天要开一个战后总结分析会。主要分析一下战斗过程中,我军的战术得失,以及今后应对变革的方法。以后每一次战斗结束之后,都要开一个战后总结分析会,要做好记录,存档备案,方便查询统计、总结经验,也方便以后教育新人。”他指着谷峰对大家说:“现在由谷峰先来宣布一下,咱们此战的敌我伤亡情况和缴获情况!”
谷峰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总结表格抻开,清了清嗓子,开始照本宣科地念了起来:“此次石桥之战,我军战死五十二人,受伤二百三十四人,其中重伤二十九人。这些伤亡基本都是清军弓箭造成。此战斩首八百一十三颗,其中镶蓝旗骑兵的人头一百三十五颗,牛录额真一人,守备两名,俘虏一百四十一名绿营兵,满洲兵没有俘虏。”
他停下来解释了一句:“这主要是因为满洲兵太招人恨,所以士卒们没有留活口。”他把目光又移到了那张表格上,继续念道:“还有就是缴获所得。先说金银,一部分是从杀死的敌兵身上搜来,还有一部分是从战马上清剿出来,已经统计出来,黄金三十五两,银一千一百五十二两。”
他揭过一张纸,又念道:“在说说缴获的兵器甲仗。鳞甲十七副,锁子甲三百五十四副,棉甲六百零四副。不过这些甲胄大部分都有所损坏,需要进行修补。还有刀枪近千件,弓箭四百四十三副。另外,战马缴获了五十八匹。”
众人虽然知道打了个胜仗,但却不清楚详细的战损和缴获,现在听到这样骄人的战绩,都十分地兴奋。
王定光点点头,示意谷峰坐下。他又对大家说:“好了,现在咱们再来说说战术上的不足以及如何改进?”他的目光在众人的面上扫视了一圈,问道:“谁先来说?”
罗大胆儿第一个站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