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闷着头走路,气氛着实诡异。路上遇见钱义和倪青查营,看见两人,钱义刚叫了一声:“大将军……”被倪青拽着就走,假装没看见两人。李落心知要遭,果然,谷梁泪轻轻哼了一声,加快脚步甩来李落。
大晚上的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不是谈情说爱还能是什么,倪青这么堂而皇之的模样,谷梁泪当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万一倪青回营乱说,明个可怎么见人。
走着走着,谷梁泪脚下生风,竟然用上了轻功,李落大急,连忙上前拉住她。谷梁泪挣脱了一下,没挣开,小声说道:“你快松开,被人看见了。”
“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你先松手。”
“你不走我就松开。”
谷梁泪哭笑不得,只得点点头:“你放开,我不走。”李落很留恋地松开她的玉手,余香粘在手上,要不是怕她羞恼,就想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
四目相对,一时无声。少顷之后,谷梁泪脸颊上染上两抹绯红,嗔道:“你不说我走了。”
“别走,我说!”
谷梁泪眨了眨眼睛,温柔地看着他。到了嘴边的说辞竟然一个字都记不起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刚才,她说的话,嗯,你别放在心上。”李落闷闷说道。
“哦,什么话?”谷梁泪似笑非笑道。
“就是,什么海棠……”
“可是我见过那幅画的。”
李落词穷,过了好一会才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
“你,我……”李落苦笑一声,摇摇头,却是越描越黑,越解释反而更加说不清。谷梁泪促狭地看着垂头丧气的大甘定天王,这个模样若是叫旁人看见,只怕是要惊掉大牙的。
“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李落叹了一口气,颓然坐倒在地上,患得患失,好一个为情所困的模样。谷梁泪噗嗤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轻声说道,“怎么啦,许你吃醋,就不许我施小性子嘛,再说了我又没怪你……”
“真的?”李落一震,连忙问道。
“骗你做什么,不用装可怜啦,堂堂一军主帅,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笑话。”
“嘿,笑话就笑话吧,我不怕。”
谷梁泪好生无语,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幅惫懒无赖的模样,在外侃侃而谈舌战群儒,到了自己跟前就仿佛换了一个人,活脱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快起来,再不起来我生气了。”
“腿麻了,你拉我。”说完,李落伸出手。谷梁泪白了他一眼,四下偷看一眼,极快地拉起他的手一拽,岂知被他顺势拥进了怀里。谷梁泪惊呼一声,急忙捂住嘴,小声叫道,“你快放开!”玉人娇颜如花,含羞带臊,只叫人心神激荡,难以自恃。
“就一下,我便放开。”
“你……”
“咳咳!”忽然,草丛里传出一声咳嗽,可叫谷梁泪俏脸煞白,忙不倏从李落怀里挣脱开来。李落也吓了一跳,急忙扭头望去,只见风狸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憨傻呆板地看着两人,轻咦一声,“王爷,小姐,你们在这干什么?”
“风狸!”李落咬牙切齿,“大晚上不睡觉,你跑出来做什么!?”
“吃多了,拉屎。”风狸面无表情地说道。李落脸一黑,谷梁泪差点捂上耳朵,一个大姑娘家,真是不知道羞。
“小姐,你们是有要事相商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好说风狸听到了没有,但是以她的德性,外出解手碰上的几率实在不大,极有可能是故意躲在这里的。
“有吧。”谷梁泪气恼地瞪了李落一眼,心虚地回了一句。
“哦,那你们别去那边,臭。王爷小姐慢聊啊,我先回去睡觉了。”风狸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摇摇晃晃地往营帐走去。谷梁泪伸手偷偷掐了李落一下,娇嗔道,“都怪你,让那小丫头看笑话了,哼。”
李落大恨,咬牙喝道:“找个婆家,赶紧把她嫁出去祸害别人。”谷梁泪忍俊不禁,倒是像极了两个斗气的娃娃,白了他一眼,闪身回了帐篷。
她应该没生气了吧,李落长吁了一口气,长夜漫漫,又要无心睡眠了。
离开翠括山前,李落回头望了一眼漫山碧翠的青峰,远处山脚下还有袅袅炊烟,不知道是谁家的村子。翠娥南陌簇簇,蹑影红阴。对此嘉景,顿觉消凝,惹成愁绪。念解佩、轻盈在何处。忍良时、孤负少年等闲度。空望极、回首斜阳暮。翠括山,那里还埋藏了一个叫南陌的名字。
出了翠括山就是岤阳州,走的那条路素和图云很熟悉,那个镇子也很熟悉,清河镇,还有清河镇外的清河,不过这一次可没有人敢在河边摆下一个棋盘来挡路了。
祁阳府,颍川府,镜州明湖府,当年的路又走了一遍。素和图云明白李落心中所想,这条路就是一个轮回,自卓城而起,至尔绣城为终,一来一去,当年她从宜州被送入宫,今日再从卓城回到尔绣城,世上就再也没有云妃这个人了,就连素和图云这个名字也只有李落和素和府的人知道。
他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宁可我负了他,他也不负了我。素和图云掀开帘子,看着江南的烟雨,在卓城待得久了,眼前的景物竟然有点陌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格外让人不是滋味。记得当初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她说她叫南陌,他看出来在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故事,问他自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