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细雨未断绝,青山苍翠沉静,景色虽美,只是显得太过抑郁了。
等了十二年,等最后如愿所偿,却只剩一点时间。失去了一个十二年的牵挂,魏增的心中空荡荡的。
人生的意义何在?难道就是为了苟活,在乱世中杀人,在争斗中看着仇敌痛苦而欢笑?一身都是肮脏的,哪怕站在了最高的地方,被所有的荣耀笼罩,也掩饰不了那种血腥味。只因一个坚守,魏增一直为之努力着。但当一切坚守最后化为一片空虚,那他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意义所在?魏增不明白。
“叶缘,你的娘亲生前有什么没有了却的遗愿吗?我们相离太久,相见又太短暂,什么都来不及说,什么都来不及做,一切就这么结束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些已经没有意义的事情了。”魏增守着冯怜生的灵柩说道,说着说着忍不住又流下了泪水。
“我这些年并没有和娘亲在一起,娘亲心中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和娘亲这一路赶来,她口中一直在念叨父亲你。在娘亲的眼中,父亲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每当提起你,她都会很快乐的笑着。她一直说只要我们一家三人在一起,一切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叶缘说道。
“是这个样子吗?我只不过是一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而已,在命运的疾风骤雨之中苦苦挣扎,得到的也不过一场虚荣罢了。你知道吗?我和你娘亲第一次见面时,她在我眼中可是完全不可高攀的。当时她是名满陆叶城的美人,家境也十分殷实,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师,为了谋生活四处奔走。
“只是命运的造弄,让我们相识,然后让我们同甘共苦,走上了一遭。当初我向她表明心意之时,我便决心要用我的一切。为她的美丽增添那么一点点的荣耀。可惜到最后,也只是一场遗憾。当初我们共处的时候,生活也是艰辛,还要躲避仇人的追杀。如今我终于可以有信心。给她幸福之时,一切都终结了。”魏增长叹道。
“可是在娘亲的话语中,我可看出,她很还念当初和父亲你相守的日子。娘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真心难求。父亲对娘亲这番感情都是真挚的。娘亲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叶缘回道。
“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遗憾而已。如果有将来的话,一切就都圆满了。”魏增长叹一声说道,然后便是久久不语。
“叶缘,把你娘亲带到毅山去吧。那里很宁静,也没有什么纷纷扰扰。当初我们就该到那里去的,只要当初我们能安全到达毅山,也就不会有这以后的一切了。”魏增说道。
“那父亲你呢?你不随我一起去吗?”叶缘问道。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虽然我很累,虽然我也想歇歇。但是我还是要去做。”魏增回道。
“父亲是要替母亲报仇吗?死亡教徒实在可恨,要不是他们,娘亲也不会死的。”叶缘一时伤怀,又哭泣了。
“随着你娘亲的死,我的心已经空了。什么仇恨,什么怨念,都像上辈子的事情。这个仇自然要报,不过更多的只是一种责任罢了。等一切都了了,我就到毅山去,我也想清静清静了。”魏增说道。
“父亲说的话。我不懂。”叶缘说道。
“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懂,懂这些东西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魏增回道。
第二天叶缘带着冯怜生的灵柩向毅山而去,魏增望着远去的人。心中隐隐作痛,但是一切都只能忍耐。少年时的悲痛欲绝,到了如今只剩下一声悲叹,痛苦是以前的十倍,但泪水只是一滴而已。
一个不成熟的人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害,便会大喊大嚷。来表现自己的痛苦。而一个成熟的人,即使满身伤口,也要一声不吭,笑着面对人生。
“魏增,你真的不跟叶缘一起到毅山去吗?我可以看得出,你现在心情不太好。关西的战事也不必急于一时的。”古查一来到魏增身边说道。
“没有那个必要。一切都要继续,一切都要有个结果。我和刘宜也该有个了解,这一切的祸患,都是因为他而起的,自然也要因他而结束。”魏增悲伤的目光中露出了愤怒,说道。
“你这样决定也好。不过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有我这个兄弟在旁边支持的。有些事情,我不能替你分担,但是其他事情,千万别忘了我。我会和你并肩作战,直到完全击败死亡教派为止。”古查一说道。
“我明白,我从来也不孤独!”魏增回道,
濛濛的细雨还在下,燕北大军在魏增的带领下,向盘踞在关西的死亡教徒发起了进攻。一番悲情,都化作了热血,一场遗憾,只是让心中的想法更加坚持。
关西多山,也多险要的地势,魏增的大军实力虽然强大,但是想要攻克一个接一个的险要关口,却是要费上不少时间。
死亡教派虽然不能在正面战场上将魏增的主力击败,但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也给燕北大军造成了不小的阻碍。只是在死亡教派的高层却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他们担忧地不是外来的强敌,而是他们的圣子把自己关在一处地方,不和任何接触。
“圣子还没有出来吗?这都三天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呀。圣子受的伤还没有好,要是这样不吃不喝,真的坚持不了几天的。”吴长老来到了刘宜的住处说道。
“圣子把门插上,我们也不敢进去。吴长老,我们还怎么办?”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