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约访麒麟,今日遇真龙。(..)
朱载垕,世宗第三子,嘉靖十八年册为裕王,嘉靖四十五年继位为帝,年号隆庆。麒麟中,上官无伋几乎小跑着来到雅室,见到了这位既尊贵又特殊的北方来客。她如此迫不及待,却不是因为他九五至尊的身份,而是因为......
“你没事吧?”转过屏风,她就这么快步来到朱载垕的跟前,声音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一边说着,一面已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他的身躯。
见此情形,身后的陆承风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而屋内的四名侍卫也立即拔刀出鞘,如临大敌。
——大明天子,万金之躯,岂能轻易触碰?单是她未经允许擅自上前,就已是大不敬之罪了。
“陆统领,”磁性而悦耳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魔力,“上官小姐是朕的贵客,不得无礼。”
陆承风闻言先退开一步,又以目光示意众人退后,这才快步转至天子之前,恭恭敬敬地行礼复命:“微臣陆承风,拜见皇上。”
“都退下吧,朕与上官小姐有话要说。”
“是,微臣告退。”
待众人退开之后,上官无伋才恍惚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的失态。于是后退了一步,效仿陆承风的模样,以武将之礼单膝下跪。但朱载垕却早一步伸出双手,将她轻轻扶了起来。
上官无伋呆呆地望着他。
精美的服饰映着雪白的肤色,美丽的眼眸深情而专注,俊美无瑕的脸庞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一如往昔般完美无瑕。他的动作如此轻柔,仿佛一位多年不见的好友,带着久违的亲切与喜悦。
“你放心,我没有事。”他用同样迷人的声音解答她眼中的疑惑,“只是许久不见,想来看看你。”
“看我?”上官无伋看起来并不相信,“你特意从京城赶到这里,就是为了看我?”
“是的。”
“没有别的事?”
“没有。”
上官无伋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将信将疑地移开目光,哂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不过......你确定身为皇帝可以随意离开京城吗?不用批折子?不用上朝?不用处理国家大事?你不怕你的大臣们满天下找你啊!”
朱载垕莞尔道:“皇帝也是人,也有偶尔偷懒的时候。我只是推说我病了,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国事暂由内首辅代理。”
“你真的没事?”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第三遍了。看来我若不给出肯定的答案,你是决不罢休了?”
上官无伋又盯着他。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他的笑容温暖而恬淡。虽然比起普通人,他的肤色依然过于苍白,但观其精神气色,倒也没有生病的迹象,想必身体并无大碍。
“好吧,我信还不成吗?”随着眼中焦虑之色逐渐淡去,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原本担忧的语气也多了一丝俏皮,“民女当然希望皇上龙体安康、万寿无疆啦!不过皇上这么喜欢说谎,连大臣们都被你骗的团团转,民女还不得多问几遍才能安心啊!”
“盟主多虑了。就算我敢欺骗群臣,也不敢欺瞒您啊!”
上官无伋开心地笑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眼前之人的健康平安更让她感到欣慰呢?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让她脸上阳光般绚烂的笑容又蒙上了一层阴云。“听陆承风说,今年的养神芝出了差子,有部分药材在运送途中被人劫走了?他还说,是你让他瞒着我的。为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即便我立刻知会你,也是无济于事。何况我已将此事交由成国公处理,等有了进一步的消息,再告诉你也不迟。”
“成国公?”上官无伋微微错愕。
我们知道,成国公朱希忠,同时也是锦衣卫指挥使。追查案件本是锦衣卫的职责与强项,而朱希忠又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聪明之人,把案子交给他的确是不二之选。
这么说来,邢燕三很有可能是从锦衣卫内部得到的消息。
朱载垕道:“成国公为人谨慎,又历练老成,由他着手调查,你大可放心。”
上官无伋泛起一丝苦笑。
就算不放心,她又能如何呢?她实际能动用的力量,也只有冥王座和小四的一千覆天铁卫。且不说这两者身份特殊,根本见不得光,即便真能见光,也无法跟数量庞大的锦衣卫相提并论。
“好吧!”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既然成国公已接手此事,我便静候佳音吧!不过有一点,我要随时知道此案的进展与细节。如果你还要瞒着我的话,我就只能自己去找成国公打听消息了。”
“放心,我会命人告诉成国公,让他直接与鹤心取得联络。如此一来,就不必再通过麒麟转递消息,以免耽误了时机。”
“这样最好,省得你和陆承风再给我下绊子!”
朱载垕闻言笑了起来,又问道:“对了,怎么没见到鹤心?”
“我让他先忙别的去了,等我离开麒麟再与他会合。”
“那位覆天帮的小四呢?你可有带来?”
上官无伋讶道:“你也知道小四?”
“你们在扬州城弄出这么大动静,我想不知道都不成啊!听说覆天帮瓦解之后,你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想必有他的过人之处了?”
“他的确很聪明,也帮了我很多忙。我打算带他回白雪城,让鹤心在梅岭接应。”
“他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