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上官无汲盘膝坐在一片漆黑之中。
自破庙一战已有三天。那日她从荒野离开后就遇到了一辆马车,凭着她那可爱的笑容和纯真的眼眸而博得了车上尊贵老妇人的深深同情和爱怜,让她搭顺车到了这座小城。成衣店的老板、客栈的掌柜、打杂的伙计,所有的人见到她满身的血污后无一例外地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可怜的姑娘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浩劫,对她照顾地无微不至。不出半日,上她就已酒饱饭足、沐浴更衣,躺在客栈的上等客房里休息。老太太给的一袋银子帮了她不少忙,然而功劳最大的还是她那副天真纯洁的笑容。想起那该死的白色上的血红,她的笑容就愈加甜美。
哈!他肯定已经死去多时了吧?谁叫他长成那副样子装脱俗,还敢妄图用妖术迷惑我,死了活该!不知道魏小裳那妖女的伤怎么样了,真可惜南宫绝那一剑没有刺穿她的心脏。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伸手按着心口。
仍在隐隐作痛。看来魏小裳那一掌真的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伤害,若非她在之前已恢复功力,恐怕早已不能活到现在。三天来她几乎没有出过房门,一直在运功疗伤,但伤势却丝毫不见好转,像那天瞬间入道的情形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看来是太急于求成而适得其反了呢!
上官无汲和衣躺下,睁眼望着漆黑的上空。由于内伤的缘故,总觉得气息不畅心口沉闷,特别的烦躁。
怎么办呢?看来内伤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复原的了,难道还要再在这里待下去吗?从大漠回来三个月了都还没见到老哥,他一定担心了吧?是不是该……
“谁!”
她猛得惊觉,身体就如弹簧般从床上一下跃起,翻下床来。黑暗中只见寒光一闪,兵器刺穿床板的声音响起。如果她的动作稍慢一点,兵器势必穿身而过!
上官无汲微微一颤。屏住呼吸,瞬间将集中力提升至顶峰。
刺客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一击不中后就如消失了一般,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此时已是深夜,在没有点灯的情况下,房间里一片漆黑,唯一能过判别方位的就只有声音了。然而以她敏锐的听力,也察觉不到任何人的呼吸声,想必对方也和她一样转入内呼吸了。
竟然是个内家高手!
上官无汲咬牙。
呼吸受制,使她本就沉闷的胸口更如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难受地快要窒息。她很想立即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
内呼吸快撑不住了!要马上找出刺客的位置,先下手为强才行!
她下意识地往床的方向瞄了一眼。
要想找出刺客,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故意发出声音,引他出来。但她真的能在致命一击到来之前杀了对方吗?她连对方进了房间都没发现……
不行!你的自信都到哪去了,上官无汲?比速度,你是绝不会输的,无论对方是谁!
无论!
然而她错了。
她正打算发出声音,忽然就感觉到腰间的穴道一麻,一下软倒在地。直到身体撞上地面,她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点了她的穴道!
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位置?
他是如何在黑暗中准确辨认穴道的?
是什么…
上官无汲一动不动地躺着,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黑暗中,她感觉到有人俯下身把她抱了起来。人的体温隔着衣服传来,她似乎被扛在了肩膀上。房门被推开了,一阵凉风吹起了她的发丝,让她原本恍恍惚惚的意识忽然清醒了一些。
“你……是……谁?”
扛着她的人脚步一顿,似乎是惊讶她还醒着。但他随即就伸出一只手,又在她的背上轻轻点了一下。
她顿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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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上官无汲抖抖快冻僵的手臂,将自己搂地更紧了些。饥饿、疲劳使她的意识几乎模糊,小小的脸蛋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现在更是被冻得发青,只有那双乌黑的眼睛还能转动。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膝坐在冰冷的地上,垂头盯着地面。
一双脚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惊讶地抬头,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高大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无汲……”她胆怯地回答,“上官无汲。”
一双有力而温暖的手臂向她伸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到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那一年她七岁,流浪街头,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凌厉的北风中拥抱了她。
这个少年,就是今后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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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上官无汲的意识缓缓清晰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发抖。
这是在哪?我怎么会在这?我起先不是在客栈的房间里吗?进来了一个人,然后……
我被点了昏穴!
上官无汲猛得睁开眼睛,完全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四周一片漆黑。刺客呢?她警惕地看着四周,想要在黑暗中把人找出来。
好冷!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双脚不断地涌上来,传遍全身。
走火入魔了吗?
她心里一惊,顾不上黑暗中可能还有敌人存在,一下翻身正坐,闭上调息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