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君小君,八成就是江邻月所说的让他喜欢上君山银针的人吧?连朱希忠和嘉靖都认识她,至少也是个侯门千金吧?
哼!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看上朱载圳!
上官无伋一扯缰绳,勒住马头,目光自匾额上的“晴雨阁”三个大字缓缓移过,往门内看去。
与一般青楼不同,晴雨阁占地极广,从外面看来就像是一座豪华的庄园。重重楼宇,深深庭院,一砖一瓦、一花一草俱是精细讲究,辉煌气派。此时刚刚入夜,正是京城的王孙公子们出来赏玩寻乐的时间,晴雨阁热闹非凡。门外宝马香车,往来不息;门内丝竹音乐,飘扬缭绕。
这样的良辰美景,又是这样一处地方,一位标致可人的姑娘竟然独自骑马而来,自然引人注目。很多人在看她,但眼神表情却各不相同。有诧异的,有好奇的,更有些年轻的公子哥饶有兴趣地打量她的面容身段。
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位男子最为特别。他披着一件连帽斗篷,脸上留着粗旷的络腮胡子,看不清年龄容貌,只一双大大的眼睛十分明亮有神。他垂着头从门里匆匆走出来,对身旁的骚动毫不理会,连看都没看上官无伋一眼。
上官无伋微微一震。
好熟悉的身形!
他是……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子抬起头往她看来,顿时亦是一愣,表情有些意外。
“是你!”上官无伋首先喊出声,又引来更多路人的目光。
男子掉头就走。
“喂!”上官无伋急忙自马背上跃起,身形一纵正好拦住他的去路,笑道,“好好的,你跑什么啊?怕我吃了你不成?”
男子冷冷道:“让开。”
“这么凶干吗?”上官无伋毫不理会他的冷漠,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都说贫贱之交不可忘,这就是你对待老朋友的态度吗?”
“让开!”
“你这没良心的大蜜蜂!对着别人都和颜悦色的,怎么偏偏就要蜇我?”上官无伋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笑容,把他的肩膀搂得更紧了,“我可是天天都想着你呢!”
男子一动不动,漠然道:“你想怎样?”
“你说呢?当然想跟你好好地说说话,叙叙旧了!自从上次杭州一别,我想你想得好苦哦!”
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青楼门口,一个姑娘搂着个男人不放,这种情景还真是有些荒唐,恐怕也只有上官无伋脸皮这么厚的人才做得出来。
男子又冷冷地盯了她一会,这才嘲讽地道:“这样很有意思吗?听说你最近忙得很,怎么还有空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上官无伋微笑道:“怎么会无聊呢?我看你这胡子就够有趣的,哈哈……”
她笑嘻嘻地伸出手,正要去摸络腮胡子,突然心生警觉,感应到一股阴森森的杀气自背后传来。猛然转身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朱承砚!”上官无伋惊呼出声。
——眼前这位长身玉立,清秀俊美的年轻公子不正是她要找的人吗?还以为又是谁来寻仇呢!
死飞鱼!你演的是我的未婚夫啊,这样满脸杀气地瞪着我干吗?
她身旁的男子也在打量朱承砚,突然道:“他是不是瞎子?”
上官无伋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他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上你?”男子嘲讽地一笑,“天下居然还有人会为了你吃醋,还这么充满杀气地看着我,真是大开眼界啊!”
上官无伋全身一震,这才明白过来。
糟糕!一时贪玩,竟然把正经事给忘了!现在我演的可是朱承砚的未婚妻,吃醋的应该是我才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搭别的男人呢?
还是在晴雨阁的大门口!
朱承砚静静地站着,但那冰冷的目光似要将上官无伋冻结。
晴雨阁是天下青楼之魁,来的客人不是巨商富贾就是名门子弟,有不少人都认得他,这一幕在一夜之间就能传遍整座北京城,把他苦心安排的计划毁之一旦。
他真想掐死这个可恶的女人!
上官无伋也是愣了一下,但她立即就回过神来,脸上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朱大公子啊!”她搂着男子的肩膀,靠得更近了,“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来了?那位会跳舞的悠悠姑娘没有好好伺候你吗?”
朱承砚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身旁的男子向上官无伋投来一个十分幸灾乐祸的笑容,径自大摇大摆地去了。
“跟我走!”朱承砚聚音成束,直接传入她的耳内。
上官无伋微笑道:“走哪去?去皇城见皇上吗?我坏了你的大事,你此刻恨不得杀了我,我去了岂不送死?”
“原来你还知道!”
“急什么?我只是见到老朋友,一时高兴。既然被你撞上了,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正好将计就计,把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些。”
“你要怎么做?”
“这你别管。老家伙正找你呢,要你明日午时去见他。我这有个好办法,由我替你盯着晴雨阁,你抽身去办正事,怎么样?绝对不会引人怀疑哦!”
上官无伋甜甜地笑着,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只听“啪”地一声,朱承砚苍白清秀的脸上已经多出了五个鲜明的指印。
这个变化来得快,包括朱承砚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朱承砚!”上官无伋退后一步,拔剑出鞘指着他的心口,厉声道,“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你天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