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初的事情很快传到谦贵妃耳中,儿子因此吐血晕厥,谦贵妃惊心气愤之余,第一天便赶到恪王府。
同来的还有已成帝王的贤王。
皇帝太后亲临恪王府,然而于这莫大的荣耀,恪王府中的人却是一片死气!王妃世子郡主都不见,王爷昏迷,这样的情况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恪王妃携儿女离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谦贵妃立即封锁消息,对外只道王妃与世子郡主去避暑山庄小住,王爷日加操劳病倒。
同时下令即刻寻找纳兰初与两个孩子。
贤王只轻叹了声,没有应答谦贵妃的话。屋中其余众人见此都不敢应。
步庭垂首,态度颇为恭敬的站在孟玥床前。罗统领脸上略有不自在,心里责怪纳兰初任性离家的同时,不免想起那位已逝的男宠兰那,两者稍作比较,便分出好坏来。然而,同站在两人身旁的贤王的下属脸上却极尽复杂。
他叫霍风,是杀神的首领。本也是当初挑选的百人中的一员,后来得孟玥青睐,又考虑到纳兰初亲自教百人辛苦,便选他为杀神首领,纳兰初有何技巧,便先教霍风,而后再由霍风教给其余人。
训练之时,霍风也不知道兰那便是恪王妃,后来在京城待在贤王身边,无意中听说了此事,这才明白。
他本就对兰那多有钦佩,当年听闻兰那死讯悲痛了好一阵,次年还特意祭拜。不想兰那没死,竟以恪王妃的身份活得快活!知道这个消息,他由心高兴。
然而,恪王妃走了!
还带走世子与郡主,这……他何尝看不出其中端倪,王妃定是过得不好吧!若是过得好,何须离去?
谦贵妃之命,几人没答话。贤王道:“母后,此事六弟自有分寸,您便别操心了。”
“你六弟心都被那贱人迷惑了,母后哪能不管?”许是现在贤王称帝,整个靖安再没有能威胁她地位的人,因此说话更是不给纳兰初留余地,“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她当恪王府是什么地方。既然走,再想回来便也是那么容易了,如今恪王妃的位置非是哀家不给,而是她自己不要。”
“母后想以此休了六弟妹?”
“皇帝,趁着你六弟昏迷,这是个好机会。”谦贵妃的面上闪现出得意。
贤王却即刻否定,“不行,休了六弟妹,母后让昊儿和听凝如何自处?”
“昊儿有皇帝和哀家疼,自然不会差,至于听凝,一个女孩子,给她口饭吃养大嫁了便行。”
“母后,这个意思……儿臣请母后收回,眼下六弟与六弟妹尚有感情,你这般做,会隔阂了母子情分。”
谦贵妃何尝不知道慧隔阂母亲情分,前段时间没直接赐婚便考虑到这。然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玥儿与纳兰初朝夕相对,现在嘛……纳兰初任性离去,玥儿昏迷,这其中若要做些文章,也不是不可能。
世上没有绝对坚固的感情,有的只是相对的信赖与包容。
因为林倩依,纳兰初对玥儿的信赖有所磨损,包容?这段时间二人长期闹矛盾,倒不知这包容还剩几分?
一对有情人,走得走,睡得睡,正好给了她施展的机会。
谦贵妃将自己的想法暗示出,希望贤王能配合。
然而贤王看了眼床上的胞弟,只皱眉道:“母后,六弟是您亲生儿子。你若为他好,便不该逼走他所爱,且不管他对六弟妹的感情还剩多少,即便只剩一分,六弟也会因为孩子不会放弃六弟妹。母后何苦……”
谦贵妃不由变了脸色,“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停手吧!六弟妹醒来之前,儿臣不会容许你插手六弟妹的事情,至于醒来后,一切便以六弟的意见为终。”
贤王的意思明显的很,不许她暗中算计两人,谦贵妃脸上的那丝得逞之味再也挂不住了。她的算计本就在孟玥醒来前,若醒来后,有儿子阻拦,还算计什么?
玥儿疼纳兰初,有时忤逆她,她早已习惯,不想这个甚为懂事的长子竟也如此。
惊诧之间,谦贵妃突然想起,长子似乎对贤王妃也变了不少。贤王妃见自己之时,仿佛他总是若有若无的布了眼线……
这是不是说明了两个儿子都已与她有了隔阂?
她心一疼,凤袍加身的愉悦再已不见,有的只是母子离心的狂痛。
但,离心已成,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玥儿的事情只差一步,她不允许自己功亏一篑,眼眸闪了闪,道:“皇帝,你为玥儿坚持,母后不驳你。但……纳兰初必须马上找到,她一个女人待在外面,难免不妥。”
找回来,好让母后离间人家夫妻感情?
贤王心里略略冷笑,尽管事实也确实如母后所说,女人在外难免不妥,但眼下,却是不能找回,也找不回。
贤王只静静地看着孟玥,偶一叹气,不想想些什么,并不答话。
谦贵妃以为贤王只是怕她对那母子三人不利,便道:“你若不放心,将她三人找回,你紧着保护,母后不碰她们便是。”虽不碰,但感情离间这事儿,她有的是办法。
贤王摇头。
谦贵妃又道:“你不找,便让母后找,母后虽不喜那贱人,却不能容孙儿流落在外。”
贤王仍是不答话,那态度,仿佛说母后要找便自个儿找。
谦贵妃何尝受儿子这般对待,当下便怒,“即便为你弟弟着想,但人总得找回来吧!若是她母子三人出了意外,你弟弟醒来必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