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过了前头那道山岗,便是一条岔道,一条向西,可以直通西华门,另一条向北,嫩绕到北边儿,去走德胜门,路嘛,肯定是远些,但那些乱贼一定想不到咱们会舍近求远,肯定比向西的路安全些。”明月在马上跟他们介绍着前面的情况,依她的想法儿,还是走北边那条路好,虽然远点儿,但绝对安全。
康熙沉吟一下,也同意她的看法,只是,他刚想点头,却骤然听到后头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追来了!
“一定是二哥!”常宁一路上都有些惴惴,方才福全自请留下来的时候,他本来也想说留下来帮哥哥的,只是他从未上过战场,天性的怯懦再加上对未知战场的恐惧,让他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如今听到后头的马蹄声,他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二哥没事就好,二哥没事就好!
康熙却没他那么乐观,他冲着后头的人一挥手,“都先躲一下儿。”周围山高林密,想躲起来并不难,也不知后头追来的人是敌是友,在没搞清楚敌我之前,还是先躲一下看看情况再说吧。
众人牵着马躲进了旁边的密林,明月环视一圈儿,却骤然发现人群中没有明琳和明珊的身影,“老四老五哪儿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那两个身娇体贵的大小姐在哪里,一个跑在后头的侍卫吃吃唉唉地道:“路,路上的时候,她们一直在那里争吵,我们跑在后头的嫌她们烦,就没搭理她们,后,后来她们去哪儿,我们就没留意了。”
“管她们做什么?叫她们跟庄子里的人躲避又不肯,跟着又没那个本事,咋咋呼呼,只怕乱贼发现不了她们。”康熙面色铁青,“先躲一下,看看来的是不是她们吧。”
马蹄声越来越近,人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来人,明月的心也是渐渐沉了下去,听声音,起码有十几匹马,这肯定不是明琳和明珊了。
直到那几骑快要跑到跟前的时候,众人这才看清,来的既不是福全和他们带来的那些侍卫,也不是明琳明珊,而是穿着大明衣冠,蓬头垢面乞丐样的人。
为首的一人穿着蟒袍,一头乱糟糟鸡窝似的头发聚在头顶,挽了个纂儿,一顶破布似的头巾包着,偏偏前脑门儿上光秃秃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看去说不出的滑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丐帮?明月一边想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弓箭,这个距离,只要他们动作够快,收拾了他们不成问题。
康熙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射马,抓活的!”
在看清来人衣着打扮的刹那,他的心就沉了下去,先不说这次跟他出来的侍卫和暗卫都是多年来精心调*教出来的精锐,就是带着他们去阻击诱敌的哥哥福全,也是万万不能有失的,先帝当年只留下了他们兄弟四个,二哥更是在幼年时便同他相依为命,共同走过了那样残酷岁月,他不敢想象若是福全真的为了掩护他而出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
明月看了他一眼,待看清他眼中的痛楚,顿时吓了一跳,立时明白了他心中的担忧,心绪思虑间,一支箭冲着跑在最前头的那匹马射了出去,旁边的侍卫也不示弱,几支利箭一出,小路上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见已无人骑在马上,那群侍卫立时冲了出去,几个乞丐还想顽抗,又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的对手,不过片刻工夫,便已被按在了地上。
康熙走过去,抬手将手中的剑搁在了一个乞丐的脖子上,“你们是怎么追过来的?庄子里的人呢?”
那个乞丐闭上了眼,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康熙恨极,一剑劈了过去,接着又将还在滴血的剑搁在另一个乞丐的脖子上。
还不说?康熙也不废话,将剑举起来,再落下……
眨眼间,地上只剩一个人还在那里瑟瑟地跪着,他的同伴们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只有他还在喘气儿了。康熙心中有些焦躁,他虽然经历过不少风雨,可像这样把人按在地上由着他砍,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说不紧张也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他一连砍了这么多人了,却连一个字儿都没问出来,若是这一个也不说,那该怎么办?杀人不是目的,只是从他们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信息的手段。
“让我来吧。”明月一边儿说着,一边夺下他手中的剑,“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剑上的血,都是你那些冥顽不灵的同伴流下的,我们并不想为难你,只想知道,庄子里的人到底逃出来没有,你要是不放聪明点儿,误了平西王的大事,我不介意送你下去跟他们作伴儿。”
平西王?那人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平西王的人?”
果然猜对了,明月心中冷笑,这个吴三桂,还真是不把儿孙的生死放在心上啊。康熙的心也是一沉,三藩果然是反了,吴三桂,我不会放过你的。
见他们都不说话,地上跪在的人咬咬牙,“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啊,反正平西王给我们的命令,只是守在这里,所有经过这里的人,一律杀无赦,便是一只鸟儿也不能放它飞过去。”明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们不过是看在同伙儿的份上,这才给你个机会罢了。你不说,大不了我们就按命令宰了你,反正我们是依令办事,派个人去那边儿看看,到底得手没得手,那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既然都是同伙儿,你们为什么对我们下这样的狠手?就不怕,就不怕,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