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好像是因为他们罪大滔天,所以要押到京城去处置。
这下他们几个真是死定了,听着身边的人大骂活该,姜柔忐忑地一个人走开了。
回往良家村的路上,已经再无刚从牢房里出来的愉快心情。
站在良家村地界口,姜柔没有走进良家村,而是先折了另一条路,上良山。
遮掩的茅草被人劈开,姜柔来到山寨里,一片狼藉,每一间屋子都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家具摆放无一处完好。
转了一圈,确定无人后,姜柔叹了一口气,才往村里走。
春日里阳光温和,姜柔身上穿的还是十多天前夜里气候寒凉时穿的衣服,加上上山下山,她满头大汗。
巧娘正在地里锄田,姜欢也在地里帮忙,姜喜则搬着板凳坐在田垄间的小道上陪着她们。
“大姐回来了!”姜喜第一个看到姜柔,站起身朝姜柔跑去。
巧娘听到后,放下锄头,转过身,看向沿路走来的姜柔。
姜喜上去就是一个怀抱,她不到九岁,个子不高,大概就在姜柔腰部的位置,她把脸贴在姜柔的衣服上,嗅了嗅,问:“大姐身上怎么有股怪味道?”
在牢房里住了半个多月,能不有味道吗,她的头发都打结了。
“别挨着我,我脏。”姜柔推开姜喜。
姜喜懵里懵懂地看着姜柔,巧娘走过来,一眼便看出来女儿的异样。
“怎么弄成这样了?”巧娘问。
姜柔低下头没有说话。
回到家中梳洗一番,姜柔才知道比起自己的家人,最难面对的是胖大婶。
有些话不想说,巧娘不会逼她,可对于胖大婶,姜柔是逃避不了的。
一听说姜柔回来了,胖大婶便过来问阿狗,过年的时候,他匆匆走了,胖大婶别提有多伤心,她就他一个儿子。
看着胖大婶一脸热情地询问,姜柔实在开不了口,最后只说她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姜柔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她总想起小时候和陈阿狗玩耍的事,还有在山寨里的生活。
陈阿狗这个人,她是觉得没用,甚至有时候还很讨厌,可他和她的亲人没什么分别,她无法想象他要是被处死了或者发沛到偏远的地方受苦会是什么样。
这种感觉就好像从自己的身上掉了一块肉,在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骤然失去的时候,才发现不完整了。
她姑且难以接受,何况胖大婶,陈阿狗可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怎么办?姜柔害怕明天的到来,因为她在家里多呆一天,胖大婶就会多一丝疑虑,而她离开了家又能去哪呢?
即使躲也躲不了多久,毕竟陈阿狗这一去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能跟娘说?”巧娘问。
姜柔坐起来,下了床,在地上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巧娘连忙坐起来扶她。
“娘,你让我跪着,我做了一件错事。”姜柔道。
“既然知道错了,起来再说。”巧娘继续拉着姜柔。
姜柔按住巧娘的手,硬是跪着把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巧娘起初还想拽姜柔起来,后来怔怔地坐在一边,听着姜柔把整件事情说完,不由得想骂这个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不说呢。
前些天听说来了个钦差大人捕获两大匪团,她还高兴来着,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今日才知道原来其中有一伙人里竟然有她女儿。
“娘,我知道错了,当初我知道阿狗做了山贼时就应该把他劝回来的,是我害了阿狗,娘,你说我该怎么跟胖大婶说?”
看着姜柔几近要哭出来,巧娘想骂也开不了口了,这个孩子,学武那么辛苦都没哭过,这次...
说白了有一大部分是因为钱,也怪她教得不好,姜柔才那么容易听信了陈阿狗的话去了做土匪。
好在钦差大人格外开恩,放了她,要不然她上哪去寻她的女儿。
深叹一口气,巧娘说道:“你起来吧。”
姜柔略带迟疑地站起来,只见巧娘披上衣服,穿上鞋子下了床,举着油灯打开房门。
“娘,你去哪?”姜柔跟上去问。
“你在家呆着,我去告诉阿狗的娘。”说完,巧娘出了房门。
想追上去,姜柔又不敢,到底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是没遇上大事。
坐立不安地守在屋子里,等了许久,姜柔才见娘亲回来。
“大婶她怎么样了?”巧娘一进门,姜柔便问。
能怎样,心心念念以为出息了的儿子居然做了土匪,还被抓去了京城,她怎么能受得了。
像是巧娘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一般,胖大婶愣了好一会。
巧娘回到屋中,她想胖大婶这一晚估计都睡不着觉了。
其实连巧娘自己都睡不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一直清醒到天亮。
姜柔也是一样的。
一大早,门外传来敲门声。
姜柔去开了门,是胖大婶。
一夜之间,姜柔看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一番。
胖大婶见到姜柔,神情激动,一把抓住她的手。
是要责备她吗,姜柔低下了头。
“小柔,你跟我去京城,我们去救阿狗。”胖大婶说。
巧娘闻声走到门前来,只见胖大婶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巧娘,这些钱给你,你让小柔跟我去京城吧,我就阿狗一个儿子,没有了他,我这人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