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的黑狐狸呲着牙,白森森的牙齿上沾着鲜血,一滴滴地流到地面上,显得十分凶残瘆人。
白如洗一点不示弱,也瞅着黑狐狸,恼恨道:“小样的,看我不进去扒了你的皮!”说着就要冲过去踢门。
云康一下子拦住他,说道:“你跟一只狐狸叫什么劲,这狐狸在月光下纳气,古人说吸收月之精华,野狐也可修炼为人。你过去扒它的皮,就是破坏修为,有损阴德。”
白如洗是修仙者,而且还受了内伤,到现在真气无法恢复,如果再扒了狐狸皮,染上一些阴邪之气,恐怕就再难好转了。
修仙者最看重阴阳因果,这种事情不能不忌讳。
白如洗想一想也是,同是天涯受伤人,他修炼受伤,野狐狸修炼也受伤,说到底人总比狐狸讲道德,就不跟它一般见识了。
反正刚才夹了野狐狸一下,让它流点血就算了。
“怪不得那些尸体都动弹了,狐狸在吸死人的阴气,它想修炼成人!”鄢茯察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
野狐狸的老窝多在深山坟堆之中,到处是阴气死尸,对狐狸修炼最有益处。一般说来,越古老的陵墓越容易招惹野狐狸寄居。
白如洗“呸”了一声,“瞅瞅这骚狐狸的长相,绝对是狐狸界的歪瓜裂枣,丫的还想修炼呢,修个一千年也成不了人。”
鄢茯察呵呵笑道:“能不能修成不是你说了算的,屌丝也能逆袭,更何况狐狸界,高富帅也就长成狐大仙那样,好看不了哪去。我看咱们还是别讨论修炼的事,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黑狐狸抓住,扒了皮卖钱。我瞅着它那一身皮毛油光滑亮,听说野狐狸皮的价格挺高的,咱们来这狐丘岭也没捞着什么好东西,就地取材吧,赚一笔是一笔。”
厢房内的黑狐狸似乎能听懂人话,浑身抖了一下,凶狠的目光转移到鄢茯察身上。
白如洗撇嘴说道:“这只狐狸皮太黑了,有些邪气,你把它扒了皮,也没人敢买,到时候卖不出去砸手里。”
鄢茯察斜眼瞅他一下,批评说道:“我说你这个人这么市侩呢,开口闭口卖钱卖钱的,什么事都要跟钱扯上关系,能不能不这么俗气。狐狸皮卖不掉就卖不掉,拿回家好好加工一下,给我姐做个围脖,冬天系在脖子上暖和,一身贵妇气。”
白如洗立刻恼火了,瞪起眼睛说道:“谁市侩了,不是你说要扒皮卖钱的吗。你这人比谁都俗气,跑哪儿都要捞东西,想用黑狐狸皮给你姐做围脖戴,我们老大捏着鼻子绕路走,还贵妇气呢,一身骚气。”
云康见他们两人抬杠没完了,顿时心烦得不行,白如洗一个人折腾不出浪花,平时老老实实挺正常的,遇到鄢茯察这个二货,就立马寻到知音,放飞自我了。
决不能任由他泛滥下去,如果不扼杀在摇篮里,这小子就要上天了。
他转头瞪了白如洗一眼,说道:“你今年多大了,跟个小屁孩斗什么嘴。”
白如洗好歹跟着他修炼了那么多年,难道是他平时太严厉了,让药童压抑出毛病来了,非得跟鄢茯察没完没了抬杠。
这两小子抬杠也就算了,就当没听见,但每次都要扯上鄢若暄,这让云康非常不高兴。
他抬手敲了鄢茯察脑袋一下,骂道:“还有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当熊孩子当上瘾了,给你姐姐戴一个骚狐狸皮,不得熏死人,讲不讲卫生,讲不讲环保?这野生黑狐狸是国家保护动物,你扒了它的皮,自己也得关几年。”
鄢茯察揉着脑袋,一脸的郁闷表情,说道:“有个博学的姐夫也不好,说话太扎心了,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男人话唠可不是好品质,要不回家跟我姐商量,换个姐夫算了。”
云康真想狠狠抽他两巴掌,正要发火,耳朵一动,立刻“嘘”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别出声,有人来了。”
这时三人听见一阵脚步声,从祠堂大门外面进来,他们往院子里看了一下,大槐树后面立着一块长方形的石碑,刚好可以藏身。
三人立刻躲到石碑后面去,院子里光线十分昏暗,这时已经接近凌晨,月光慢慢退去,正是夜里最黑暗的时刻。
从外面的院子里走进来一个身影,手里提了两盏红灯笼,走到祠堂主屋的跟前,嘴里念念有词,“狐大仙啊狐大仙,求你保佑我全家平安,年底抱个大孙子……”
云康一看这人的脸,认出来是祠堂管事,白天的时候他们见过面,这人年纪大概五十多岁,长得黝黑精瘦。这时候提着灯笼进来,抬手把灯笼挂在祠堂门框上,左右一边一个。
红灯笼是纸糊的,里面的光线十分暗沉,透着外层的红纸发出一团殷红色的光线,忽闪忽闪的跳动着。
祠堂管事把灯笼挂好,又拿出一个打火机,将院子里四面的油灯点燃,顿时光线变得亮堂起来。
云康三人躲在石碑后面,刚好被大槐树遮挡住,周围全是一片暗影,所以祠堂管事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他们。
油灯点好之后,管事往祠堂跟前铺了一块毡子垫,然后“噗通”一下跪下去,朝着祠堂里的狐大仙塑像磕头,嘴里念念叨叨得说个没完。
他一边磕头,一边念叨,这时两侧的厢房里发出轰隆隆的动静,一群野狐狸在里面乱扑腾,显得十分兴奋。
祠堂管事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抬起脑袋来,面露喜色,对着祠堂里的塑像说道:“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