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你从小就生活在天香楼,至今已有四十年了。当年师傅把我们带回这个岛上,教我们武功,当做亲人一样看待。我想不到,连你也会选择背叛。”
天香楼主的口吻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呵呵,背叛?”优昙婆罗的脸上挂着清冷的笑,“师傅当初带我回来的时候,以为我只是个孤儿,她当然没有想到,我虽然是孤儿,却并不是中原的人。”
“可是师傅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外人。”
“够了,”优昙婆罗轻斥道,“师傅若是把我当成自己人,十年前又怎么会传位于你,而不是我。老家伙一家子的天香功力,还不是便宜了宁师妹你。”
宁疏影唯有一声叹息。优昙婆罗的心思她岂能不明白,此刻她不禁看了一眼就在她身边的聂观雪。二十年前,当时还是六香之一的她受师命前往中原,谁知,竟会与他相识相知,后来更是生下一个女儿,只可惜后来,她的师傅,又将她带回了这里。
她没有想到,他会在十年后的今天,再次找到她。
她也没有想到聂观雪一到了这里,藏剑楼主竟也来了。
甚至还带来了东瀛的霸剑,柳生十三郎!
这本是江湖上谁也无法想到的事。
中原的剑宗,东瀛的霸剑,竟会同时出现。
“没了三花融身之境界,师妹你,又怎么强的过剑宗和霸剑?”
她又瞟了眼聂观雪,笑道:“就算傲剑也臻至绝顶,你们也是以二敌三。”
暗处的陆葳蕤心中也是一急,不得不说,他们已算得很准。
除非下一刻,风神秀能够赶来这里,到时以她与风神秀的能力,至少可匹敌一位剑宗。
可是藏剑楼和东瀛的霸剑又怎堪小觑,他们既然倾巢而动,至少天谕和地藏这两大高手一定就在这岛上。
神秀他来得及赶到么?
就在这一时刻,深寒刺骨的剑气已扬起。此等剑气,竟比剑邪的剑气要可怕的多。
剑宗大宗师之剑尚在鞘中,东瀛霸剑亦在酝酿。
聂观雪同样一剑在手。
三人都未出剑,可剑气之争锋已愈演愈烈。
就连优昙婆罗也悄然色变。她不得不承认,绝顶之剑客,实乃正面之最强。单单这股剑气及其所蕴之剑势,就已形成莫大压力。若是一般高手,只面对这三人,便已未战先怯。
陆葳蕤双眼已眯起,当世之中五大绝顶高手之战已间不容发,这一战,比之盘龙顶争锋更要惊心动魄。
武林中神秘之极,一身修为更曾臻至三花融身之境界的宁疏影,她的功力,实不在侠刀古天青之下。
数十年来,亦从未有人见识过她的武功。
就在这一时刻,陆葳蕤的心已完全静了,她的内心已无一丝杂念,因为她已决定出手。她心中更清楚,在剑宗这样的绝顶剑客面前,她只有唯一一次出手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可怕的寂静。
忽然,一阵轻而柔和的声音传到了耳边。
滴答滴答。
下雨了。
下雨本来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天香楼,虽然是人间仙境,却也免不了会下雨。
然而这一刻的雨,却是致命的一场雨!
陆葳蕤的眼中瞬间已闪过三道寒光。
只在刹那,独孤玄,柳生十三郎,以及聂观雪三人的剑同时出鞘!
同样的寒冷!同样的迫人眉睫!
独孤玄的剑不仅快,更兼雄浑老辣。而且他使出的古剑,不仅影出即分,甚至他的剑影也难以分辨!
这本就是藏剑楼的超凡剑术!配合上他世间独一无二的剑气,便有如神助。
这门剑法的确可怕!
霸剑的剑法,便只在“霸道”二字。柳生十三郎一出剑,这天地之间,就好像只有这一剑的光辉。这是以势压人的剑道!
而聂观雪亦不愧武林这二十年来进境最快的剑客,他的剑,竟然丝毫不弱。
雪亮的剑光,耀于斗室,冰冷的剑气,环绕周身。
三人的剑,即将交错。
突然间,一股独特的香味,蔓延开来。
继而是第二股香味。
宁疏影终于出手。她这一动,优昙婆罗身形便是一变,一套繁复而高明的掌法直往宁疏影身上招呼而去。
混战,骤起。
独孤玄剑剑不离聂观雪,柳生十三郎的霸剑,更是威严深重。
聂观雪一人之力,初时倒是游刃有余。然而五十招之后,他的气息已有不济。另一边,宁疏影的身法内力的确还在优昙婆罗之上,即使她三花已破,也要比对手来得强大。
“噗呲”一声,只见独孤玄的剑划过聂观雪的身,带起一片淡蓝色的袍子。
显然在二人围攻之下,处于下风的聂观雪终于开始出现破绽。他的剑法,本就不擅防守。若非有宁疏影变招来救,他定要受伤。
此局之凶险,简直骇人听闻。而就在这一刻,独孤玄一方三人悄然换过一记神色,继而两剑双掌同时破空。
他们的目标,赫然就是聂观雪。
聂观雪才是两人联手的弱点。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这个道理他们当然明白。
宁疏影也在瞬间洞悉敌人的轨迹。几乎福至心灵一般,聂观雪一把剑,从她的身后穿出,带来一阵莫名的寒气。
宁疏影的身形已与聂观雪的剑攻守一体!
其变招之快,应敌之对,果然是人间少有。
然而就在这一刻,独孤玄三人两剑双掌竟也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