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博爱医院,阿海没有回家,他将米华的血型比对表揉搓成一团,几次想扔掉,始终没有脱手。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结果?”。
想着思荣与阿爸马牛不相及的血型,阿海迷茫彷徨,他漫无目的向海边走去。
坐在海边,望着无垠的天海,阿海思维停止,不经意间将米华的血型比对表抛向天空,任其在天海之间缓缓飘去,像孤雁一样,在天空盘旋之后,坠入大海。
阿海双脚踏入海水之中,放眼望去,海水还是那么蓝,,蓝色的大海与蓝色的天空浑然一体完美结合,然而阿海却无心欣赏。
温柔的海风,从大海的深处走来,阿海起身迎着海风,用十指交替梳理着一头紊乱的头发,其实他更多的是想梳理紊乱的思绪。
海风不知阿海内心在翻腾,她依然那亲切、那么温柔!
如果是过往,阿海一定会去玩弄在指间流动的海水,去享受和体味海浪撞击海岸奔腾时怒放的激昂。但自从知道思荣的血型与阿爸没有血缘的那一刻起,阿海大脑一片空白,身躯像石雕,整个胸腔被掏空,只剩躯壳,不知不觉,阿海和衣迎风走进大海。
阿海之所以如此煎熬思荣的身世,是因为没有血缘的兄妹情缘,使阿海对米华的感恩降到冰点。因为阿妈的去世,阿爸的渺无音信始终让阿海无法释疑。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给我一个答案!”
站在大海中和着海浪,阿海放声大吼——
阿海没有回头,他一步步向大海的深处走去。
海水越过了阿海的腰身;
海水将阿海的脖颈淹没。
海水中,只有一团漂浮衣物在向远海而去。
……
“想什么呢?阿姨!阿秀做的鳕鱼糯米粥,走!吃饭去。”
“傻丫头,吓我一跳。”
阿霞悄悄走进米华的卧室,看到米华在竹藤椅上闭目养神,阿霞爬在她耳朵上突然说话,让米华甚是惊觉。
“好乖乖,别怕,有阿霞保护你!”。
看到米华受到惊吓,阿霞像哄小孩一样安慰米华并顺势扶着,同时将披肩为她重新披上。
“顽皮!以后不许惊吓老年人,小心被你吓破胆!”。
米华严肃道。
“对不起!对不起!阿霞以后不敢了。”看着米华非常严肃的样子,阿霞拘谨且抱拳道歉。
“嘿嘿,我没有那么娇气。”米华伸手去抚摸阿霞的脸,阿霞与米华两人的手在阿霞的脸颊重叠。
“哎!你哥哥回来了吗?”
“谁知道哥哥去了哪里?阿姨,哥哥没有向你告假吗?”
“阿海是大男人,而且是在公余时间,没有必要向我汇报呀!你真是小孩家家!
哎,阿霞,最近是不是有女孩约你哥哥?我好像一种感觉,他在和女孩约会!这方面你有经验,要帮助哥哥吆!”米华逗趣阿霞。
“阿姨,您在说什么呢?
我那是守株待兔,阿郎自己撞上的,哪有什么经验!”
阿霞在说此话时,脸颊顿时出现片片红晕。
“吆!吆,不好意思呀!
阿郎可是好孩子,你要好好珍惜!小心被人挖墙脚。“
“借给阿郎一个胆,他都不敢用!
阿姨!墙脚结实着呢!你放心,谁要是敢挖我的墙角,小心拳头伺候。
不过,不论哥哥是大男人还是小男人,从公了说,在鸿翔,你是董事长,他是总经理,下级理所当然应该向上级汇报他的行程安排。
在家,从私了说,你是阿姨,是家长,哥哥必须向你汇报他的去向行踪。”
“阿海现在是鸿翔的总经理,他有他独立处事的权利,好多时候,商务应酬是随机的,要见机行事,还有一部分高端客户,我们还要替人家保密。所以,我们不要约束阿海,你也一样,在家可以使性子,可以在哥哥面前撒娇,但在外边,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尊重哥哥吆。”
米华半是说教,半是戏逗阿霞。
“阿姨,你必须要惩罚哥哥,一家人都在等他吃饭,他倒好,杳无音信,为什么没有礼貌不告假?
阿秀把饭菜都热了三百边了!”
阿霞轻轻的摇着竹椅使着小性,像小学生一样,在向老师汇报。
“打小报告是吧!傻丫头,走!吃饭去!”米华打俏阿霞,阿霞搀扶着米华来到餐厅。
“阿姨,我饿死了,我要吃饭,阿秀端饭,端饭!。”
阿霞扶米华坐下,拿起筷子端坐桌前,要阿秀上菜。
“霞姐,哥哥不回来,不能吃饭的!”
看着阿霞拿着筷子一幅要吃饭的样子,思荣翘嘴不高兴。
听着思荣的话,阿秀看了看米华,不知道是否该端菜上饭。
“阿霞,天这么晚了,阿海怎么还不回来,今天没有务商务应酬啊!快打电话联络!看他是不是还在办公室?”丘八一边递眼色,一边挥手示意阿霞。
“不用担心,哥哥现在是谁,他一定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我们不用瞎操心。
得!关机,不等,不等,我们先吃。”
虽然阿霞嘴里说哥哥会自己照顾自己,但她还是顺手拿起了电话听筒,无人接听的呼叫声,使阿霞甚是得意。
“阿姨,我们吃饭吧!”
米华没有明确表态,而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同时把目光移向思荣。
思荣一直不说话。
看着自己身边阿海的座位空着,思荣不高兴的样子让全家人各个暗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