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千绝的脾性似乎好了很多,一直静静地呆在房间里,也没有再发怒摔东西。采桑为他准备了一件礼物,费了许多心思,今日才做好,送了过来颏。
“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刚踏入房门,还来不及说话。千绝冷淡地态度就浇了她一身透心凉。
采桑跨了一步,尚未来得及落脚,僵在了原地。她落了足,扬眸亮着笑靥,温柔道:“我有一件东西方想请你看看。”
千绝扭过头,冷冷瞥了一眼。采桑兴致盎然,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来,见他不接过,自顾自地打开,拿出了一柄玉簪,简单精致而不失大方。
“你可还记得它?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她握住玉簪,满面春光,千绝依旧不作声,她看了看两旁,屏退奴隶,继续道:“我第一次见你,正在神母的蟠桃大会上,黑发散乱,使得将要临场而慌乱地哭了起来。”
千绝的脑海再次回想起那时候单纯无害的她,一脸焦急,坐在后堂慌乱的不能自己,几乎要哭出来。
“千绝。”采桑眼见他神色变柔,她的脸上仿若绽开了桃花般朵朵璀璨,“你可还记得?”
“记得。”千绝从她手里接过玉簪,“我夺了块玉石,以火烤制,粗糙制作了一柄玉石簪,让你绾发。”
采桑眉眼弯弯,唇角带笑,“这玉簪正是那日你为我做的,如今只是让工匠略微加工修饰了部分,保留了原样。既然那时候,你能对我好,那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重新来过?这簪早已我不是手中打磨的原样,即便略微修饰,那也不再是原样了。正如玉簪,我们要如何来过?”千绝将玉簪在手心用力一捏,狠狠碎成了粉末,他洋洋洒洒地松开手指,落了一地,“我不会爱你的。夥”
采桑咬住下唇,眼看着心爱的玉簪已成灰烬,眸中燃火,凶狠地盯住了千绝,眼中似有雾气,“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不奢求你爱我,只求你能对她们那样对我一分…半分,难道这都不行吗?”
千绝讽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此生绝不违心对待另一个女人。”
“好。好一个不违心。”采桑的气息骤然紊乱,她眼波流转,脱口而出,“真不知你心中的那个女人,究竟是子伊还是九姑娘呢?”
“轮得到你来操心吗?”千绝忽然轻笑出声,玩世不恭的模样刹那间迷了采桑的眼,他站起身,俯视着眼下的采桑,几乎贴近了她的脸,看了两眼,摇了摇头,靠近了她,“即便像了她们又如何?”
千绝骤然退后,方才那抹温热还停留在耳边,采桑手指蓦然成拳,垂首,唇边染上复杂的笑意,“好,那我就让你做个选择,看看究竟你会选谁?”
“这是何意?”千绝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像是不能听懂她说的话一样。
“若我放你走……”采桑的声音极轻,千绝却听得清清楚楚,可下一句话让他顿时僵在了原地,“你只能带走她们中的一个,剩下的那个就必须死,你选谁?”
“采桑。”千绝忽然愉快地笑了,“这个选择我似乎做过了。”
“你以为九姑娘真的不会死吗?”采桑的唇边微扬,噗嗤一声笑了,“那我就让你看看她,可好?”
千绝不信服的态度彻底激恼了采桑,采桑双手合十,闭眸,呢喃着咒语,双掌呼唤,右手食指对上了房间中的屏风,幻化出了九姑娘此刻正在牢狱中的画面。
九姑娘衣衫褴褛,一头乌黑的青丝已经干枯发黄,有些凌乱地黏在她苍白的脸颊边,嘴角还沾染着血迹,唇上结着黑色的痂口。身上密密麻麻地钉着如手指般长的消魂钉,双肩琵琶骨插着小刀,细嫩的脖颈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她四肢发黑,微垂着头,细碎的刘海遮盖了半边脸,眼眸紧闭,看不出生死。
千绝的笑彻底消失,整张脸冰冷如雪,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红眸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转过身,双手成拳,“你对九儿做了什么!”
“今日怎么不掐我了?”采桑扬起自己的脸,抬了抬自己下巴,露出白嫩的脖颈,“怎么心疼我的妹妹子伊了?”
千绝冰冷的眸透着火光,身上杀气四溢,连手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忽然松了拳,泄了气,低声下气,“你不要伤害她。”
采桑的脸上酝酿着得逞的神情,开心地笑了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可以杀了我,求你…别去伤害她。”千绝看着九姑娘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心像是被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不能跳动。
“她不会死的。”采桑眨了眨眼,显得分外无辜,“但我会一直折磨她。你知道消魂钉上身的痛感吗?她那天可是叫得分外凄惨,都昏了过去呢!你知道为什么她的伤口还没复原吗?因为我特意为了她做了药粉,虽不及白粉婆婆的蚀骨霜,可对付她也绰绰有余。”
“不要再说了!”
千绝冷若冰霜的脸,采桑似乎格外着迷,她伸出手抚摸着他
tang的脸,手掌却被打落在旁。
“你要看看子伊吗?”采桑温柔地笑了,贴心地换了子伊。
子伊昏倒在地,半透明的魂魄在黑暗的角落里看不清面貌,采桑可惜地道了一声,“我生怕她在遇见你,怕你们重修旧好在人间恩爱,于是费尽心思将她的重生骗来了鬼国,毁其人身,元神被我关在蚀魂狱那么多年,神力都消磨殆尽了,你觉得她还能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