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作甚?”一旁弄琴见状胆裂,颤声疾道。
弄柯嗤笑,三指扣压无忧喉颈左右人迎穴,加力紧收。无忧血气难下,手足俱麻,目珠上翻,口涎缓下。
“如众所见,伐命,解困。”
苍文白鸩心下大震,齐声喝道:“莫要妄动,手下留情!”言罢,二人对视,须臾收拢眼风,定定凝视弄柯。
“为何?”弄无悯踱了半步上前,阖目轻道。
“安知日万岁基业,保宫主千年盛名。”弄柯垂了眼目,不敢直视弄无悯。
未待弄无悯有应,弄琴厉声怒道:“弄无忧可是愚城细作?尔探得蛛丝,知其大图,这方死谏?“
弄无悯闻声启睑,侧目瞧一眼弄琴,缓道:“原想吾座下必是淡泊宁静之辈,未料左肩山反出鹜利锥刀之徒。”言罢,抬眉见弄柯面现忧苦,不由摇首,接道:“今日愚城所见,兀不言必是早得传讯,将计就计,一举屠灭卸甲同万斛楼门下。走漏风声者,当是那日殿上八人之一。”
弄无悯长叹,不欲多言。尔是闻声,细细思忖,半晌,朝弄无悯深施一揖,缓道:“弄无忧禁足敛光居上,即便意图传信,亦是难为。论及好处,青丘早已无心愚城事务,若是走漏风声,对其倒也未必是件善事。”
未待尔是言毕,余人已是一震,弄琴不由急道:“弄柯,你倒是于宫主面前言明,洗脱此罪,莫要令外人诬了你去!”
弄柯单手于身前一挥,周身明火尽灭,定定瞧瞧弄琴,冷哼一声,抬眉道:“吾岂止愚城内应!”一言既落,弄柯稍顿,见弄无悯口唇紧闭,凝眉唯欲探无忧伤情。弄柯见状,心如苦匏,稍一垂目,陡地抬声:“兀不言,何以不言?因其真身,说不得!”弄柯一字一顿,切齿钻心。“尔是门主,可还记得那日卸甲领你往不言堂跪拜,恳入我门,誓效犬马之辞?”
尔是先是一颤,后攒眉试探:“你......便是兀不言?”
余人闻声,无不大骇。
弄柯轻笑,见弄无悯目珠浅转,唇角微抿。
“何以如此?”
弄柯涕下,垂颊笑道:“宫主所言不差,吾便是鹜利锥刀之人。生杀予夺,不过唇齿之间;八荒*,全在股掌之内。这般声势,诸妖敬我畏我,酣畅淋漓,痛快之至,岂是知日宫一区区仄微宫人可拟?”
弄琴噙泪,启唇欲辩,却是无言,同苍文赤武递个眼色,面如土灰。
弄无悯眨眉三番,终是轻道:“可是吾待你不好?”
“宫主待吾,推心置腹,焘天载地,莫敢忘怀。“稍顿,弄柯浅笑,抬声接道:”然,统领愚城,方可同知日宫分庭抗礼,其势无极,于天相毕。如此,宫主可愿多瞧吾一眼,细观吾一分?“
诸人闻听,皆是会意。弄无悯阖目,吐气绵长,面颊侧往一旁,目华不欲同弄柯相交。
苍文两手分垂腿侧,无时不挂记无忧危情,见弄柯似有松怠,稍一上前,正欲施为,却闻弄柯怒道:“师兄当需三思!”一言毕,指上又再着力,无忧不堪,几已失神。
苍文两手前抬,掌心向外,连声急道:“吾退后!退后便是!”言罢,徐徐后撤,耳畔闻弄柯笑道:“师兄不欲同愚城城主正面对峙,探究弄无忧身份?“
尔是闻言,又再抱臂身前,手指轻点臂上,反显闲适。
“吾确安插内应。”弄柯眼风一扫,见尔是神情,不由缓道:“尔是门主,事到如今。吾自保尚难,尔之赤诚,吾难顾念。”
尔是闻言,身子一颤,心头惊道:其何以诬我?
不待众人反应,弄柯接道:“此计,原本无失。剪除卸甲,以蚯易蟒,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卸甲同万斛楼,尽在掌控。吾再施小计,诱宫主弟子前往愚城,置其险境。宫主得报,自当来援。”
“如此,你便得了诛杀无忧之机。”赤武久立一旁,终是怒道:“无怪往愚城伏击万斛楼行前,尔叮嘱再三,劝吾等危时需以鸣高为号,引师父前往。”
弄柯眨眉,失笑哑然,然其目之所及,见白鸩立身一侧,侧目再观无忧,面色惨然,弄柯厉声喝道:”此小妖,无根无基,无功无势,却可屡化险情,当真造化!“稍顿,弄柯抬臂,直指白鸩,诘道:”若非尔前来,恐宫主即便返宫,亦不会立时赶来敛光居!“
白鸩闻弄柯之言,连系前后,暗暗惊道:若其一身两面,表被知日宫良善外衣,内藏兀不言狼子祸心,莫非......去拂等人已为其所害,尽数殒身?
弄柯早查白鸩面色陡改,不由窃笑,缓道:“尔坏吾大事,现下悔惧,亦是迟了。”
弄琴闻言,初显不解,见弄无悯唇吻稍燥,终是启唇轻舔,后又轻道:“返知日宫,立感妖气,心下有疑,方径直而来。”话音刚落,白鸩已是摇首浅笑,心下暗道:此行,提防弄无悯再三,未料,虽事与愿违,却歪打正着。冥冥定数若斯,谁可相争?
“吾曾于天步山见尔一面。”白鸩陡闻弄无悯接道。
“无忧曾言,尔乃是卸甲旧友。”
苍文闻声,亦是侧目,缓道:“那日无忧为谢杀所擒,追逼金乌丹下落。血阁之内,亦是尔出手相援。”
尔是见苍文怒目相视,心下惶然,闻弄无悯之言,再观白鸩神色,不由轻笑:“卸甲旧友,若非愚城,便是......”
“万斛楼!”赤武一旁,闻言接道。
“如此,弄无忧何敢言其同万斛楼无牵?”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