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每一天死去的人不知凡己,为这个要抄写佛经,为那个也要抄写佛经,哪里忙得过来?就连神仙也会顾此失彼吧?
沈靖渊忍不住劝道,“你不是曾经给雍哥儿讲过一个故事吗?菩萨拜菩萨,求人不如求己。往后,旁人的事情就交给旁人去做吧。”
颜舜华耸肩,“我原本就并没有插手别人的事情,经过你提醒之后,我连给人做媒的念头也已经收敛了很多了,好吗?
只不过这是我当初心甘情愿做的,老人家的慈母心肠让我想起了遥远异空的父母,他们想必也会因为我的突然离去而肝肠寸断,因为那个刹那的心意相通,所以我才会这样的坚持。
说是为了她,其实有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我自己能够心念畅通。”
沈靖渊闻言知道关于这一点她是不会妥协的了,因为就如他的爹娘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一样,她的父母也是她心里永久的痛。
他的是死别,而她的是生离,却又几乎等同于死别,对于她来说那是双重的煎熬。知道父母人还活着,但是恐怕直到老死的那一日,他们双方都再无相见的可能。
有希望,希望却渺茫得像是绝望,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
就好像他一样,这么多年下来早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他会想象他娘是怎样的一个人,脆弱的时候也会自言自语,就好像在对着他娘倾诉,从幻象中寻求安慰,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
但她却没有办法这样做。他知道自己的父母还活着活在另外的一个空间里,让为人子女的去想象自己依然活着的父母已经死去,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好就好在,她的运气还不赖,遇上了颜家人。颜盛国夫妇绝对是一对好父母,给予她的安慰,在亲情这方面,比他要多的多。
一念至此,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回去了,冲浪什么的,什么时候学习都可以,但是正如她所说的一样,父母都会老去的。
如今有机会的时候不多陪陪他们,往后她嫁入沈家,她与父母相见的时间就更少了。他如果以后还要领兵打仗,那么与颜盛国夫妇见面的时间一会少之又少。
“你待会告诉爹娘,我明日就回去,过几天就到了。”
“真的?你不学冲浪了?刚刚还死活要我去海边呢,怎么突然之间就转性了?”
颜舜华非常诧异,要知道,他其实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尤其是当他执意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那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类型。
沈靖渊将自己刚才的所思所想告诉她,“你说的对,我们其实欠了父母的债都太多了,能还多少就多少吧。趁着他们还在,就应该多陪陪,哪怕是挨训,或者直接跟他们吵嘴,都好。”
颜舜华笑了,“你这是将我的爹娘当做你自己的父母的意思,是吗?”
沈靖渊哼了哼,“难道你的爹娘就不是我的爹娘?他们一个个要么叫我臭小子,一个个要么就说要是我做了什么错事就揍我一顿,作为家人,对他们我也应该礼尚往来才对,经常现身气气他们,不是吗?”
颜舜华被他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对,对,对,你这样想就对啦,他们对你不客气,你对他们也用不着客气。一家人嘛,有说有笑,有打有闹,这才是真的一家人。”
沈靖渊也被他的话给逗乐了,“我要真的和他们打起来,你帮谁?”
颜舜华嘿嘿一笑,“这还用问?当然是帮我爹我娘他们呀,他们都老胳膊老腿了,你一个年轻大男人,好意思需要人帮吗?要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没有喊上所有的兄弟姐妹群殴你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沈靖渊眼角抽抽,“要打我也不可能跟爹和娘打呀。你这担心纯属是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咦,那你准备跟谁打?难道跟我打?
跟我打的话,我当然是站在我自己这边呀。不用问,我爹我娘他们肯定也是帮我的,哪怕我做错了,他们也会顶我,谁让你人高马大的,一看就不好对付。”
沈靖渊扶额,“我跟你打什么呀?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随便一撩你就倒了。”
颜舜华挑眉,“那你到底是想跟谁打?我哥?我哥那么宽厚的一个人,你对他肯定没兴趣。我两个姐夫的话,也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呐。
雍哥儿倒是有兴致跟你来上那么一架,怕就怕你不好意思以大欺小,省得被人笑话是恃强凌弱。毕竟现下他肯定是打不过你的。”
沈靖渊失笑,“说的好像他在不久的将来就肯定会比我强一样。
他对学武好像兴趣不是特别的大,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喜欢学文。锦哥儿喜欢学医。倒是徵哥儿,我听说他学得还有模有样的,兴致也一直都很高。”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如今雍哥儿是打不过你,但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如果他认真学的话,十年之后,你年纪大了,而他身强力壮,未必就打不过你。所以你要小心哦,我的兄弟姐妹众多,你要是欺负我你可讨不了好去。
反正不管学文学武还是学医,能够真的学到手的话就好了,总会用得上的。以力胜人,虽然爽快也利索,但有些时候你要是连面都见不到的话,那可就必须用其他的方式了。
如果换作是我,我倒喜欢以力胜人,干脆利索,一点也用不着拖泥带水,更用不着伤脑筋。”
她表明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