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正是所有人都酣然大睡的时分。
明月城西南方的一片翠竹林,翠绿的竹子迎着晚风轻轻摇曳,在这深夜里低声呜咽,一种危险的气息在竹林中渐渐弥漫开来。
苏园屏息穿梭在竹林之间,束发的玉冠早已被击碎,几缕墨发因为粘稠的血液而紧贴在冰冷的面具上。右手上的剑还有未干的血迹,那是她方才杀的人所有。
三天三夜了,她未曾合过眼,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奔逃。这一次追杀的力度大大加强了,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快到极限,再这样下去,她不被杀死,也会累死。
“咻!”
一支明晃晃的飞镖朝着苏园射去,苏园一个旋转险险的避开,随即拔腿就跑,此刻对于她来说,身后的人就好比那毒蛇猛兽一般可怕,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教主,您怎么跑那么快啊?也不等等奴家。”一个充满笑意的娇媚嗓音就在苏园身后不远处响起。
苏园就算是在逃命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男不女的狗东西!”
“教主您说的奴家可都听到了,您怎的如此说奴家,害奴家好是伤心!”
随着话音落下,一条白色的缎带就朝着苏园的脚踝袭去。
苏园回身跃起,提剑向着缎带一划,缎带瞬间裂成两截,撕裂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也显得尖锐刺耳。
往后跳跃了几步,苏园手上的剑快速砍倒身边的一根翠竹,脚下一勾,将竹子踢向后面追来的人,转身又朝着竹林深处跑去,但是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绊,险些栽倒,也因此速度已然慢了许多。
追上来的人总共有八个,其中一个白色衣服的人在这黑夜里尤其显眼,他戴着白纱斗笠,看不清楚容貌,只能从身段隐约判断是个男子。
白衣人迎着那飞来的竹子,衣袖一挥,一根缎带快速朝着竹子打去,几乎是瞬间,那竹子便裂成了几片,散落一地。
“教主,您这是快不行了呢,看这竹子飞来的力道,可是连您平时的一半水准都不及啊!”白衣人一边笑着一边飞身欺近苏园,将内力运于掌上,狠狠地击在苏园背上!
苏园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了白衣人一掌,身子往前趋了几步,一口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滴落在地上,染红了片片落地的竹叶。
白衣人一击得手,又往后退了几步。和苏园正面对上,就算是在她已经精疲力竭的情况下,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随后的几人也赶了上来,从正面将苏园围住,但是却没有人敢靠近她,面对着她,他们心里本来就已经有些胆怯。
苏园靠在身后的一根竹子上,喘着粗气,身后的竹子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竹叶一片片掉落下来,迷了苏园的眼。
到尽头了吗?从彼岸山逃到这里,她逃了两个多月,追杀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终于一切要在今天结束了吗?
“阿爹,我好累……”苏园低声喃喃自语着,晚风吹过,她闭上眼睛,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阿爹还活着的时候,他的手就常常这样轻轻抚过她的发……
“呵呵。”苏园痴痴的笑了出来,如果就这样死去了也好,她真的,真的好想阿爹……
白衣人见苏园似乎已经失去了斗志,这才放心走近她。
他的指尖触碰到她没有被面具遮挡的皮肤,在月色和面具的渲染下,她的皮肤也有些淡淡的光华。
苏园的脸,除了鼻子以下的部位,全部掩藏在一张银白色的面具底下,外人能看见的只是她不点而朱的红唇,还有那引人遐想的细腻皮肤。
这样的遮挡,让苏园身上多了几分神秘感,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白衣人正是如此。
“苏远啊苏远,我真的很好奇,在这张面具底下,到底会是一张怎样的脸。”
苏园眯眼凝视着他,她也很好奇,在这白纱斗笠下又是一张怎样的脸,才能造就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虽然,她自己似乎也是不男不女……
白衣人伸手就要揭开苏园的面具,却在触碰到面具后的下一个瞬间“啊”的大叫一声,紧接着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手腕不住地往后退。
那跟着白衣人来的几个人发现异常,立即提剑就要攻向苏园。
早在白衣人后退的时候,苏园就往后急退了几步,左手在怀里一掏,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撒向空中。
“快闭气!”有人大吼一声,几人瞬间乱作一团。
苏园不再停留,拼了命的往竹林深处狂奔。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班老贼子,终有一天她一定会再回到彼岸山!夺回属于她的一切!还有阿爹的遗愿……
“呸,居然是面粉!”待苏园跑远了,那几人才发现原来那包所谓的药粉不过是白花花的面粉而已。
几人回过神来,正欲追上去,那白衣人却痛苦的呻吟了几声。
“门主!您怎么了?”
白衣人紧紧捂住手,几人这才看到他方才触碰到苏园面具的手竟然在慢慢发黑!
“我中毒了,快帮我封住穴位,带我去找石先生……”话还没说完,白衣人已是晕了过去。
几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又看了看已经逃远的苏园,终于还是按照白衣人所说的做。且不说单凭他们几人要抓住苏园没有十分的把握,再说,如果白衣人在这里死了,他们几个都难逃责任,更是死路一条!
没多久,几人就抬着白衣人迅速离开了竹林,竹林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