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的眉眼之见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只是睨了她一瞬,转身走进客厅。
似是即使她在这里准备待多久,和他关系都不大。
有浓郁的咖啡香味传来,这容铮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杯子,缓缓走到她面前,轻声道:“我不觉得这样僵持着能出什么结果。”
梁织抿了抿唇,许是因为站立的时间太久,就连脚下的步子都觉得有些僵硬。
她没说话,而是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客厅。
这个复式公寓以米色为主,明快而温暖的色调,和他给人的感觉很像。
可梁织亦是知道,那只是曾经。
亦或是,他所有的冷漠,都只是对她。
阳台上的窗户没有关上,米色的窗帘随着夜风拂动,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将人心中的烦闷稍稍吹散。
可即使如此,梁织也没办法真正平静下心绪来和他说话。
她紧握着咖啡杯,指尖被这滚烫的温度烫红,在感觉到些许疼痛之后,她才又放下。
“时间不早了,要说什么快一些。”他轻抿了两口咖啡,又好整以暇地放下杯子,属于外科医生那节骨分明的十指交织在一起,轻声催促。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坐下来谈,可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
梁织的脾气不好,先走的永远是她。
而这一次,却是和往常大不一样,是她能坐得住的最长时间。
导致这种变化的原因,容铮当然知道。
梁织闭了闭眼睛,终于在他准备起身之前,无可奈何地开口:“容铮,就算我求你。”
静默的空间里,好似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她说完这句话,却像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如果可能的话,她宁愿这一辈子都不会来求他。
她自己……不配。
男人沉默了一瞬,他没有让她等上多久的煎熬,而是很快接话道:“我想要的,你很清楚,并不想现在再多说一遍。”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也不去看她的神情,就这样转身离开。
抚养权,她不可能给他。
她所拥有的,只剩下这些。
“容铮,我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梁织焦急地站起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低哑的嗓音里面是掩饰不住的不安。
她心里抱着一丝希冀,他是个医生,不会真的见死不救。
他没有回头,却能够想象得到她此时的神情。
明明早就已经过了寒冷的季节,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好似置身冰窖般的寒凉。这种寒意冰凉透骨,一直蔓延至心底深处。
梁织动了动自己已经僵硬的手指,攥紧,又说:“孩子是你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