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骗了江老爷子。她虽然进了密道,不过却没有深入,只是紧紧贴着墙壁听着外边的动静,前一世只顾着寒窗苦读的她没见过这般阵仗,但她能明白这一次遇上的凶险定然不浅,说不紧张不慌张都他娘是扯淡,只不过她仍然没有那么没骨气的一溜烟跑得没影子,江老对自己一点一滴的好她都看在眼里铭记在心,况且外头还有一直帮助她们一老一小的吴家兄弟,习惯了一个人打拼的她从来不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相反正因为单独惯了,所以会更加珍惜旁人一点一滴的恩情,她如今初开仙门,不想再一味站在他人的荫庇之下,要是那天云武府外门弟子敢胡来,她便是舍得一身剐,也要将他拉下马!
少女的琼鼻微微收缩着,整个密道不仅漆黑而且静谧得吓人,只剩下她那压抑到极致的轻轻呼吸声音,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心头紧起,愈发全神贯注的竖起耳朵。
卧龙村风雷涌动,刹那轰隆的一声,打破了千里阴翳、万马齐喑的沉闷,倾盆倒下大雨。
风声、雨声,人声喧嚣。
白马青衫立,端的是年轻气盛不可一世,此刻居高临下、轻看天下风雨。
唐古在来到凌家姑娘的院落附近的时候,便被后来赶来的村长吴鸿信给拦了下来,他刚开始还有耐心与那年过中年却已经两鬓银霜的村长说上几句,不过发现他竟是说些没用的客套话,他平日没少出武府做欺男霸女的恶事,哪里会不懂这吴鸿信的心思,察觉到这个目不识丁的村夫还不将他当一回事,当即冷笑一声。
铿锵一声,他冷不丁就拔出剑。
冰寒的剑光斩断雨珠,然后抵在了面色苍白的村长脖子上,看着根本反应不及的吴鸿信,唐古淡淡说道:“听牛二阮三说你们卧龙村藏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姑娘,我如今不远万里慕名过来拜访一眼,若是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应该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仙人出剑,真是快的叫人眼花缭乱,眼下终于见识了这天下第一武府弟子的手段,原本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村民们顿时全都煞白了脸色,心中的几许轻视烟消云散,转而化作更为刻骨的敬畏。都说世外仙人能够飞剑杀人,如今一看,果然不假,何况还未见他释放出那傲视百兵的剑修武魂,真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轻撄的锋锐。
头冒冷汗的吴鸿信一见到唐古出手,便明白自己远远低估了这个外门弟子的实力,心里面生出几分后悔,用余光看了眼不远处的二儿子大柱,他正紧紧攥紧拳头,一副要与唐古这位修士拼生拼死的架势,他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随后对唐古恭敬说道:“大人,请往这里走。”
漫天雨水中,牛二就跟在两人的后面,经过吴大柱身旁的时候,瞥了他一眼,笑眯眯说道:“吴大柱子,凌雪这样的姑娘可不是你能沾手的,唐大人这是帮你收服她呢,到时候你看到她服服帖帖跟在唐大人身旁,也会觉得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吴大柱狠狠呸了他一口,说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给我滚远点。”
牛二伸手抹了抹满脸横肉上混着雨水的唾液,笑得和弥勒佛一样,愈发笑里藏刀,轻声说道:“以后最好别让我逮着你,否则到时候就是你爹来也不顶用。”
吴大柱只是瞪着他,不过在注意到唐古已经一步踏入院子的时候,饶是再硬气的他也不禁感觉心里蓦然一沉,按照时间来算凌雪这个时候应当已经躲起来了,原以为这武府外事弟子再厉害也敌不过一村子的人,只不过如今看来,没有七八条人命填上去,根本拿不下他。如今这厮气焰嚣张的超乎意料,哪怕有修行界的规矩限制在先,但要发现凌雪不在,迁怒起来也指不定会做那先斩后奏的事情,他在发觉自己弱小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办了一件蠢事坏事,虽说问心无愧,但想到可能搭上老爹的性命,他一颗心就忍不住紧紧皱缩起来。
唐古入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院子的木桩碎屑,说道:“没有想到凌小姐还有修武的雅致,牛二,你去将这位烈马胭脂带出来,让我好好瞧瞧究竟如何国色天香。”
见着牛二往里面走去,他则是饶有兴趣的望了几眼被雨水击打的几截木桩,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二十几斤力道便能轻松打断的木桩,当然要教他知道,这里面每一支木桩都至少需要百斤力量才能打断,他也不会生出太多的谨慎,毕竟空有蛮力并没有什么用,他可不相信一个基本都在这样落后地方生活的女子,会懂得多么高超的武技。
跟在后头进来的吴家村长等人看到这些,却是忍不住目光一凝,他们对凌雪的情况知根知底,没有想到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大小姐还真打断了这些木桩,心中震惊凌雪可能真的突破了凝脉境一层,不过再一看面前这位根本看不透底细的小爷,便将这份情绪便马上小心翼翼的收拾起来。
确实,与他们比起来是优越超然了一些,但和这位第一武府外门弟子比起来,却是显得不值一提。
牛二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位高贵大小姐的闺房,里面陈设倒是出乎意料的简单,没有太多的花里花哨,到处整整齐齐,若不是房间中悬挂着的嫣红绫罗还有隐隐残留的一些诱人幽香,他都认不出这是一间女子闺房,不经意一瞥,他看到梳妆台的桌上,还有一段铁画银钩的字迹——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笔墨还很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