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走进,一股清淡的中药味便随之飘来,吸入鼻腔之中的气息带着不需品尝便知晓的苦辛,让人可想其熬制药物的功效。
苦,能泄能燥;辛,能行能散。
棠缓缓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药味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当棠走见雅致的大厅里的时候,只见一个男子正往一个浴桶中不断的加着草药,他的一举一动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专注,认真的模样带着一种让人否认不得的魅力。
看着眼前那么投入的人,棠也没有打算去打扰对方,而是静静的站在一边充当着背影。
男子一身白衣,可是白衣之上却沾着不少斑斑点点的草药或者污渍,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滑稽狼狈,让人想要对他的不专业的模样质疑。但是偏偏这人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带着难以言说的谨慎执着,让人最后将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但是如果有人知道眼前男子的身份的话,那么可能那质疑的目光会随之消失,而变成崇拜敬仰的目光。
季雪沉,他是苍山第一百八十六位掌门人的直属弟子之一,这个身份注定他能够做花瓶的站一边,并且一生被优待,后世无忧。
不过显然这位明明可以靠名声吃饭的人不愿意如此,更加愿意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
等季雪沉将手中的最后一味药也放进浴桶之中的时候,他这才将自己的视线从浴桶之中移开,然后转到棠的身上。
黑白分明的眼睛目不交睫的看着棠,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棠看着那黑黝黝的水,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又可以缓解缓解了,不由伸出手来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在这个世界,男子生儿育女,而女子只需要赚钱养家。大部分的女子汉都是比较粗壮狂野的,那一些瘦巴巴的女子则被人当伪男子般的嘲笑。
这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但是却同样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叫冥国的国度,那里是以男子为尊。
而对于女尊国来说,男尊国的男子真的是丑的不忍直视。
也不知道男尊国的人从哪里得来一种奇异的果实,吃食该果实的女子居然能怀孕,也是无奇不有的事情。
而纪国,毫无疑问的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尊国。
棠在季雪沉面前脱衣服,她一点都不感觉有太多的尴尬,况且之前与暗疾影里的人经常也是脱的光溜溜的,所以棠并不感觉怎么样。
或者说,她应该就没在意这一些,因为她在眼前的人面前脱的次数太多了,对方早看过她的身子了。
而季雪沉在棠开始脱衣服的时候,便一眨不眨的看着棠,那模样极为的认真。那么专心致志看着棠脱衣的季雪沉还真是没用一点杂念,在他眼里棠就是一个病人而已,而他认真观察着对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怕自己因此不小心错过可以获取的信息。
棠脱完衣服之后便随之进入了浴桶,温热的水让棠感觉到一阵舒爽,全身的毛孔因为热气都张开来,让药物冲刷着皮肤上的每一个细孔,带着一种放松的感觉,而那紧绷着的神经随之松懈下来。
也不是说棠喜欢时时刻刻都警惕着,只是习惯了,所以便这样了,不过偶尔的缓解放松一下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季雪沉从一边拿起一块布来,那块布上面乌漆墨黑的,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就像一张擦的很脏的布。不过事实上,季雪沉手中拿的布是上了厚厚一层药才会这样的,并不是擦桌子擦多了的结果。
而季雪沉在拿到手中的布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的开始给棠擦起背来,他手头上的每一个动作带着说不出的轻柔,加上那似乎做着神圣事情的表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滑稽。但是眼眸之中的神情,却又忽然让人感觉很可靠。
明明两人的性别摆在那,不过这两个彷若无物的人,都显的那么淡定。
棠脸上的表情的变化,可以说几乎眼睑都没抬一下。而作为一代‘死宅’,只萌医的季雪沉同样显的很淡定。
于是这两个都没啥想法的人,便做着其他人感觉心跳加速的的事情,而做为主角的两个人,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等擦好背的时候,季雪沉便拿过一边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往棠背上的穴位扎了过去,密密麻麻的银针固定在她的背上,而季雪沉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一脸淡然,可是一缕一缕滑落的薄汗却怎么也让人忽视不得。
等到棠泡完后,她抬起眼眸看向季雪沉。
只见对方正拧着布,不染世俗的脸颊上和他此刻干的事情显得有点冲突,但是却又让人感觉亲近了几分。
也许因为之前匆忙准备药物的动作,所以对方的丝发有一些调皮的溜出来,它们轻抚在他的脸颊之上,轻轻的划过那挺拔的鼻梁,在那不点朱红的唇.瓣上轻轻的划过,平白给他增添了几分魅惑。
棠看着季雪沉,她的眼眸色彩不由随之暗下。伸手扯过一边的大浴巾,她迅速的站了起来,拿上衣裳穿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而在季雪沉的视线里,他只看见一条白色的浴巾飞了起来,等到遮挡他视线的浴巾移开的时候,衣着整洁的棠便站在他的面前了。
棠和季雪沉认识了几年了,在季雪沉眼里棠不过是他的病人外加小白鼠摆了。
在当年的北伐之战,军中出了敌军叛徒,叛军居然是安插在纪国十多年的棋子,而毫无准备的棠便中了敌军的陷阱,惨痛的损失了一半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