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眼之间,只见除了水若寒对自己说话微微点头之外,骆大元和隋承志二人,一个闭着眼睛打哈欠,压根就没在听;一个面无表情,专注地望着自己,似乎是在思考,想他口中所说之话到底是否真实。
为了更加取信于他们,博得他们好感,对自己生出同情之心,他便不顾嘴巴说得干燥,再接再厉,接着说道:“属下当年若非迫于生计,只图谋得个好差事来干,想要凭此来养活一家老小,让家人从此以后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的话,自然也不会安心替冯平卖命,处处尽自己本分,任劳任怨,替他办了许多吩咐下来的任务事宜,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是正经事,还是违背良心的歪道事,通统接了,干到了现在。”一句话说完,情知自己说得太快,竟是有些说漏了嘴,什么“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是正经事,还是违背良心的歪道事,通统接了,干到了现在”云云,都不是什么好话,不利于自己的形象,心中懊恼,直怪自己这张是非嘴,有一搭没一搭的胡说八道,为了弥补,赶紧说道:“自然了,属下只是一个管家而已,伤天害理、作奸犯科的事,自然有帮中头领和帮众去干,这事即便属下想去干,只怕轮也轮不到属下这儿,是以,属下在帮中主要任务,还是在负责打理庄院和处理庄院内的许多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情上面而已,或着力所能及,帮着出出主意,提提意见,这事也是分内之事,也是干的,故而,属下实是好人一个,还请帮主与赤虎使、黄虎使明见。”
水若寒听他说完,从他所说话里头。已然听出,果真并非是山贼头领造反生事,而是多半是其他事。待得听到他说到他所要报之事其实报于不报都不打紧时,心中已然完全安心塌实。稳定了情绪,见他一口气说话没完没了,直是长篇大论,说了一大通,比自己这个身为头领之人当众发号施令、发表演讲时所说话语还要来得多、来得长时。心里头直是哭笑不得、左右不是,一时之间,又不好意思当面发作,斥责于他,打断了他说话,从而令他着恼生羞,甚至愤怒,一个不冷静,干出什么坏事,生起事端来。如此,便不妙了。心下想明此中关键,有心要表示谦虚仁德,好生安抚,纵然心中已是极度不悦,脸上只不表现,当作认真听取一般,边听边点头,即使心里很是无奈,也是随声应和。敷衍了事,故而,一直忍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看看到底他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这时候,眼见他话已说完,愣愣瞧了瞧他,问道:“说完了吗?”
冯藩道:“属下心中肺腑之言,已是说得差不多了,只是要禀报之事。还未来得及说出了口,故而,接下来要向帮主说的话,才是属下要说的真正要紧的话。帮主,属下这便如实禀报了,这事该当如何处置,还请帮主裁决定夺。”
水若寒听了一愣,暗道:敢情你说了半天话,要向我禀报之事,竟是到现在还没禀报过。心中想来其中可笑之处,直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之余,勉强笑道:“快快说来!”
冯藩喘了口气,说道:“属下既是有心要当好一名大总管,自然万事都不会马虎从事,只要认真处理。属下现下要向帮主禀报之事,便是在属下职责范围内管辖之事。”顿了一顿,接着道:“属下要说之事,不是现下发生之事,而是早在十年前发生之事。本是出于大总管职责所在,须当遵守凡事保密原则,不该说的,只是冯平等五人已经全都走了,属下已无从向谁保密,而这事如果一直藏在心里,随之不管,又不是属下性格所在,所以,属下是该当将此事合盘托出,禀报于帮主知晓的了。”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奇怪,暗道:发生在十年前的事?却不知是什么事。好奇心起,有心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便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他说话。
但听冯藩续道:“属下对帮主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为示忠诚,尽职尽责,这才连这极为秘密之事都说将了出来,委实是对得起帮主,对得起属下现下身任这总管职位了。属下干这管家之事,少说也有十来年了,可谓:‘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冯平向来器重,加以重用,故而,对他历年来所干勾当,不论善恶,可谓:‘知根知底,尽皆知晓。’帮主但有所问,属下必当竭力回答,必不隐瞒,而在本帮之中,对这管家之事最为精通之人,只怕除了属下之外,再无第二人更能称得上了,帮主英明,凡事三思而后行,应该知道属下能力,从而能够更好得起用属下,将属下长处发挥到极至的了。”
水若寒听得心中不耐烦起来,暗道:这厮嘴里叽里咕噜、罗哩吧唧地说了这许多话出来,直是夸奖称赞自己的好处,绕了这许多弯子,不知到底是何用意。脑筋转动间,直想辨别冯藩话中意思来。
却听一旁隋承志微笑道:“冯管家能力出众,帮主与我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总坛缥缈山庄内这大总管位置,自是非你莫属,更无旁人!”侧头望向水若寒,道:“帮主,是也不是?”
眼神肯定,在暗中提醒自己,头脑转动间,当即会意,“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道:“正是。”心中寻思:原来是有这个用意在里头,我怎的想不到呢?看来,还是三哥明白事理,懂的事多。
隋承志此言一出,正中冯藩下怀,道中了他心事,他之所以存心说自己好话,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