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越夫人的好,越王心中对她更无半分怀疑,只有感恩尊敬,因而,当下见越夫人既这般说了,措辞严厉,心中一慌,急忙说道:“王后既如此说,想来定然便是了!”举目环视四周越军,朗声说道:“将士们,咱们作急赶回会稽,营救国都!”
众越军听到,齐声山呼:“遵命!”
越王心中惦记着西施,恋恋不舍,眼望西施,柔声说道:“施美人,你上御船来,寡人念你为本国立有大功,是巾帼烈女,将亲自保护于你,御驾亲征,杀回国都,lùn_gōng行赏,厚禄赠赐!”言下之意,欲携带西施同坐一船。
越夫人听了,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气由心生,脸面一板,斥道:“大王,此去乃是打仗,非同儿戏,军中携有弱女子,甚为不便,请大王三思!”
越王心思一动,稍作迟疑,道:“王后之意,却是如何?”
越夫人道:“臣妾是女子,这位美人也是女子,女子照顾女子,更为方便稳妥,因而,依臣妾意思,便是将这位美人交由臣妾照料,同坐一船,远远跟随大王甲士之后,可保万全。”
越王皱眉沉凝,良久不决,忽听一旁西施盈盈一拜,道:“民女愿与王后同乘,请越王答允。”
越王无奈,望了西施一眼,心中沮丧,脸上神色依然不变,从容自若,道:“既是这般,那便请王后好生照看美人,带回国都。”心中不放心,又道:“施美人乃本国功臣,为本国立有大功,王后务须照顾好了,护卫周全,保得平安。”
越夫人听越王越这般说,心中越是嫉恨,脸色铁青。假作温顺,皮笑肉不笑,道:“此事不劳大王操心,大王还不快去。”
越王看了一眼西施。心中委实舍不得,只得狠一狠心,蹬一蹬腿,掉转马头,策马向前。踏上大木板桥,回入自己乘坐龙头御船上,站于船首,面对身后越兵,朗声说道:“班师回越,营救国都!”
众越兵尾随越王而走,人人耳中听到,想到自己家中老小、妻儿子孙大多都在国都会稽城中,都城若有所失,家人性命堪忧。当即人人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擦掌,情绪激昂,群起亢奋,手挥兵器,齐声呼道:“遵命!”
众人上了船后,大船张起风帆,起锚出航,顺风向越国都城会稽驶去。越兵船只前后有度,居中有方。越王稳坐中间龙头御船,指挥若定,前有先锋船只,后有殿后船只。居中左右两翼有策应船只,一路浩浩荡荡,杀奔国都而去。
越夫人骑坐雪白银马站于三山岛岸边,见越王率领越军已去远,不复回来,回头看时。瞧着西施也正遥望太湖浩淼水面,痴痴发呆,心中直道她有心要迷惑越王,恼怒起来,不分清红皂白,喝道:“来人哪,将此妖女拿下!双脚绑了石头,带上御船了去!”
左右甲士迟疑,越夫人斥道:“哀家说话,谁敢不听!”
越兵情知越夫人虽为女子,行事却有过于男子,越王向来听她话语,忌她三分,自己身为马前小卒,又怎敢抗命不遵?因而,几名甲士上前动手,不容西施多有分说解释,将她两只脚捆绑住了,粗绳一端系了一块大石头,径直押抬上了凤头御船。
越夫人行动更不缓慢,当先策马前行,率领一众丫鬟侍女,侍卫甲士,上了御船,在船首示意越王留下来贴身保护自己御船的几艘船上的越兵开船,四周护驾,自己所乘凤头御船便在居中缓缓而行,向着越王所率船只行驶方向,驾船行驶过去。
西施身子被绑,在船上多有哭泣吵闹。越夫人嫌烦不耐,命人将其嘴巴用御用真丝黄绸堵上,不容她张嘴说话,待船行入湖中稍深处,便命甲士动手,“扑通”一声,将西施沉入了太湖水中。
越夫人见事已成,心中一宽,处事不惊,行事果断,驾驶船只,一路尾随越王群船,缓缓而行,不急不躁。
越王船只在前,只因回救,心中急切,船行甚速,不一时,船只在南太湖靠岸,越军上了岸边。越王命娄姑孚为先锋官,率领三千吞吴越甲精兵作急出发,马不停蹄,赶往国都,援助营救。情知此兵乃国中精锐,骁勇善战,他们若是先到,国都获救便希望大增。心中宽慰之余,也不敢多有停留,自己乘马,率领余众越军,随后飞快赶去。
待得越王赶回国都,见会稽城四周一片宁静详和,很是安稳,又哪有刀兵相见,半个楚兵身影了?心中惊疑,入城问之驻守城池将领,询问军情,方才得知,并未有楚军前来攻打本国事宜,此军情乃是谎报,并不真实,心中思来,又气又恼。
不一时,越夫人率众而回,越王质问于她,越夫人直呈其事,并不隐晦否认。越王情知谎报军情,乃是死罪,按例当斩,决不姑息,怎奈此乃自己夫人,恩情如同再造,自己又怎能刀兵相向,对付于她?在越夫人身旁不见西施,心中奇怪,询问此事。越夫人以实相告,道:“此亡国之物,留之何为?”
越王听她说话这般轻描淡写,从容不迫,心中很是愤怒,却又无从着手处置。想到自己夫人谎报军情,只为暗沉西施,这番作为,虽是荒唐,从中,却也多半是为了自己好,自己可不想像吴王夫差那般,最终亡于女子之手,可是,自己为人清白正派,又岂能和吴王夫差相提并论,同日而语了?心中想到西施只因长像美丽,艳压群芳,今日竟惹来这般祸端,非是死于敌国人之手,而是死于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