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府尊坐下有七大弟子,宗门之内尊称为七星子,祝江平便是排行第五,又名五星子。
他慈眉善目见人总是微笑,宗门之内虽不上手眼通天,但在师兄弟之中威望极高,这一路从正门至中门,路见的弟子无不拱手行礼,极为尊敬。
天师府占地不大,也有数百阁间,分落四门。沿着正门入内穿过“灵芝园”直达中厅大殿,这中厅亦称作狐仙堂,龙虎山是否真有狐仙不说,这偌大无比,金碧辉煌的大殿的壁画上,金柱上,皆纹刻着形色各异的狐仙。
这些狐仙半人半狐,皆是女子,或立或卧,或举剑起舞,或抚琴奏乐,或柔情妩媚,或轻嗔薄怒,霎时间看得庄邪心旷神怡,大呼称奇。
看着庄邪这少见多怪的模样,显然是个乡巴子,秦岚月自恃不愿多理他,此时有了祝江平在身旁,她走起路来更是飘然了几分。
此时的狐仙堂内空旷无人,迎面一尊高大的金狐像前,祝江平点了柱香,举香过顶,口中念念有词。
庄邪没有过多去在意他说着什么,而是将目光四下转了转,看来这天师府不仅尊狐为仙,大小香坛之上也皆是供奉着野果子。
暗自有趣之时,便见祝江平转过身来,冲他们微笑道:“师傅他老人家常年闭关静修,将自己封在龙虎后山上的岩洞之中,足不出户,因而这平日里大小之事便有大师兄做主。而这收徒纳新,也多半交给我们剩下的六位师兄弟。你们既是我收入的弟子,那便是我平字门的弟子。”
“平字门?”
见庄邪眉间有疑,祝江平便解释道:“师傅他老人家坐下有七名长弟子,除了大师兄以外,六名师兄弟皆有分支嫡门,取名字最后一字。我既名江平,自然便是平字门。接下来我就简单的介绍下我宗门的情况。”
庄邪三人当即便如乖巧的学生,站得挺直。祝江平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天师府宗门分四门,三殿,一中院。四门乃是天师府东南西北四道门,而这三殿便是前厅若水堂,后殿齐眉堂,以及我们现在所在的中厅大殿狐仙堂。而这中院便方才我们途径的灵芝园。”
见三人连连点头,也没有疑惑,祝江平便继续说道:“正在我方才所介绍的,宗门之内分立六字门,总弟子三千三百三十人,加你三人正好三千三百三十三。男女个半,以入门资历评分长次,若你等不好分辨,有恐失了礼数,便可注意他们的宗服,依次以赤、橙、黄、绿、青、蓝、紫为阶。”
祝江平说到此处,庄邪不禁回想起在客栈的那三人皆是身着淡绿色,显见他们宗内资历颇深,又想起方才入门之时,见过的弟子也是身着各色的宗服,宗服虽不同,但唯独相同的则是扫地提水的皆是赤袍弟子。
想到这里,庄邪望着祝江平一身金灿灿的紫金袍子,不仅深咽了口唾沫。
祝江平说完,便从香台之下取出三件崭新的宗服递了上来,道:“你们今日入门,即为新晋弟子,特赐予你们赤袍。待你们入门一年,或是有杰出贡献的时候,再向我来更换橙袍。”
“杰出贡献?”庄邪似乎听到了一些捷径。
祝江平一笑,道:“天师府作为王朝七大宗门之一,效忠朝廷,听命于监天司。每日监天司皆会派出不同的猎妖任务,你们若是完成大功,即刻直接晋升。”
话说完,祝江平便示意三人上前上香,没有印象里繁琐的缛节,一切都进展得快而顺利。
庄邪作为男弟子被安排在东门的弟子间,一面三楼木房,山崖而起,陶瓦木梁,土布灰蓝。而相交男弟子而言,女弟子的房阁则精致得许多,四面池水环绕,荷塘月色,甚是诗意。
沿着台阶上了二楼,寻到了偏间,庄邪既没有行囊,也没有衣衫,他孤身一人推开了房门,迎面而来的灰尘令他重咳了几声。
阁间狭小低矮,房内紧紧留着一张棉絮乱综的被褥,和老旧的床榻。甚至连一把小木凳子,矮桌都未留下一个。
挪了挪嘴,庄邪显然对自己的房间很是不满,但毕竟人在屋檐下,就讲究的过吧。
没等他稍稍整理一番床榻,敲门声便传了过来。回过头去,视线里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大胖小子冲他乐呵着。
庄邪蹙了蹙眉头,注意到他一身的橙袍,便很快露出了笑容:“请问这位师兄?”
胖小子毫不客气地走进了屋来,四下看了看,道:“嘿嘿,我是你师兄。”
他很胖,胖到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都极有弹力的抖动着。他又很白,在这灰蒙蒙房间的映衬下活像一个会说话的肉包子。
他先是说而不笑,很快又笑而不语,脸上的表情连带着肥肉颤动,让得庄邪嘴角抽了抽,也是问道:“师兄也是平字门的?”
“那是自然,这整座弟子间可都是平子门下的。”他说着,一双鬼灵精般的眼珠子转了转,低头凑到庄邪耳边道:“我刚可都看到了啊,方才在弟子间前与你作别的两个妹子是谁?”
“妹子?”庄邪挠了挠头,是懂却装不懂。
“嗨!师兄是个粗人,咱村子里叫姑娘,那都喊妹子。方才我瞧见那两妹子可是水灵了。要不,你介绍介绍?”
胖嘟嘟的脸上眉毛蠕动,好似毛虫。他嘿嘿笑着,一脸好色的模样。
庄邪自恃不喜欢与这种人来往,但见他是自己初到天师府第一个认识的师兄,便也装出一副“同流之辈”的模样,道:“师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