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灵裳已将故人领进。”
苏灵裳迈动莲步,行到紫云府前,轻叩了几声。
“进来便是。”
府中传来应答声,虽不如苏灵裳般婉转动人,可却多了些仙韵在里面,使人无迹可寻。
苏灵裳首入府中,杨子环紧接其后。洞府整体浑圆天成,没有丝毫垒砌过的痕迹,仿佛凭空开凿出了一个仙境。
府中并没有过多世俗之物,几个简单亦洁的刊架,上面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古籍秘法,入眼一种厚淳古朴的感觉。
府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藤蔓,盎然的欣绿,点缀着色彩单调的周围。下方,一支不知其源的溪流正潺潺流动,时不时泛起的浪花,还闪烁着斑斑莹光,使之府内看起来也就不那么无趣了。
“呵呵呵!”
“师傅,灵裳带着小和尚来了。”
洞府之中,一张石床静静地安置在地面,一名女子打坐其上。
“灵裳,不得如此无礼。还不赶快向小师傅赔个不是。”
女子同样紫衣着身,举止处有幽兰之姿,肌肤似水凝脂,稍作观摩不难发现体内流动的紫色琉光。光阴荏苒,可却没能在她的面容上留下丝毫岁月侵蚀过的痕迹,反而添了些别样风姿。
“哼。”
苏灵裳赌气撅起了嘴角,稍作抬额,发鬓垂髫,余光似有意无意扫了扫杨子环。
“仙子不必如此,灵裳姑娘天性童心儿稚,小僧却是不碍事的。”
杨子环不等苏灵裳有所作答,即便连连言语。与苏灵裳接触的这段时间,杨子环对于她的秉性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知其一二。如今若是让其赔了不是,以后绝对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我这徒儿一直以来皆便如此,还望小师傅见谅才是。”
紫云仙子一眼宠溺地看着苏灵裳,举手投足间全是怜爱,估计她心里面早已将其当做自己女儿一般。
“对了,家师让小僧此行紫阳宫是为给仙子送与书信一封。”
杨子环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随即从衣怀里摸索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了上去。
紫云仙子对此丝毫不感惊讶,仿佛早有预料。倒是苏灵裳,她老早就便知此事,而今正伸长了脑袋想要知晓其中所言。
紫云仙子窸窸窣窣地拆开了信封,双眸扫在字行间。时而蹙眉,时而屏息,全神贯注,不敢错露任何一个字。
“除此之外,他可还有别话所留?”
紫云仙子前前后后翻阅了不下三遍,她仿佛在从中寻找着什么。渐渐,信封都快要磨烂了,可还是没能如其所愿。
“嗯?别话所留?”
杨子环低下头沉思许久,再次回想起当时的一幕。
静音堂,众人皆是盘坐,慧聪百般叮嘱……
“哦!对了,家师给我书信前曾言过一语!”
杨子环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忆起了当天晨后。
“他!他说了什么?”
紫云仙子听得杨子环言后瞬间激动起来,与之前的静若处子判若两人。
“将士军前半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
杨子环忆想起慧聪当时定然是语此不假。
“呵。”
“他,终究是只剩下了自己。”
紫云仙子仿若自嘲,又有些轻讽,整个人刹那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面容尽显落寞之意。
“师傅?你怎么了?”
苏灵裳与杨子环见此甚是不解,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突然间这般如此?
“没什么,只是感觉些许乏倦罢了。”
紫云仙子轻声细语,以手抚额,随即向着杨子环两人摆了摆手。
“唔,师傅。”
苏灵裳见状想要说些什么,可她想了想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如今书信已然送达,小僧这便告辞了。”
杨子环不再言说,鞠身施礼。他很是好奇那封书信里面到底书写着何内容。打自己孩提时便驻清音寺,一来十几年,并未听言过紫阳宫与清音寺之间的往来,更不用说自家师傅跟紫云仙子有过丝毫瓜葛。
“还望仙子多多保重。”
杨子环言罢,扯了一下覆脚的僧衣,行至府外。
“小和尚,以后定要记得找我。”
苏灵裳将杨子环送至府外,双眸开阖间却没了先前的喜意。
“放心吧,假以空闲之时,定会来此寻你。”
杨子环信誓旦旦地言说,苏灵裳虽然有些顽泼,但在这段时间却是给了自己莫多欢笑与帮助。
“哼。”
“本姑娘可记住你此番所言了。若是胆敢有违,以后定饶不了你。”
苏灵裳听得杨子环所给答复,一抹喜色也渐满眼眸。
“放心便是,放心便是。”
杨子环连声称揖,信已送达,如今便是归寺一行了。
“路上多加小心!”
苏灵裳在后重重地挥手,眼见视野里没了杨子环的身影,阔步向前,呆呆地望着峰下只剩得摇曳的草木。
“你当真还会来此吗?”
苏灵裳双眸黯然失色,语气中存着质疑,夹杂些期许。
“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
苏灵裳心中幻浮起杨子环一边敲打木鱼边做言语的模样,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桃花徜徉在女子脸上,拈花而笑说。
欢喜佛,惊了梦里南柯。
空怨流露在女子心上,悟我求不得。
子非鱼,如何知我心呵。
她们,总是那么的相似。
……
从临行算起,时至今日已是第三天。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