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房子里已经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了。宿醉的头疼折磨得他想死,连带着昨晚的那一幕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醉了以后产生的幻觉,但当他看到床头的纸条时,却惊讶地睁大了眼。
“给你叫了早餐,别忘记吃。我今天有事先走了。”
林郁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确定这是艾伦的字迹,喜滋滋地出了卧室,早饭虽然是从外面叫的,但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虽然没法指望艾伦给他做早餐,不过这样的也算是艾伦的一番心意不是?
一路到了事务所,脸上的喜意也掩饰不住。张芷正好从他身边路过,掩藏在眼镜后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一把抓住林郁的下巴,眯了眯眼,阴森森地问道:“林,就过去了一个晚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脸上的表情这么荡漾?”
“嗯?”林郁还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张芷。
“快说,你是不是昨晚有了艳遇?”张芷越看林郁眼角泛红的表情越觉得像,这尼玛不是事务所的花花公子安德鲁每次liè_yàn成功第二天的表情吗?
谁知道林郁只是嘿嘿傻笑了两声,只是这默认的态度太过明显,直接让张芷卧槽了。
林郁!说好的你的相好是艾伦*官呢?你的贞操去哪儿了?!
张芷恨铁不成钢地咬牙。
被张芷蹂|躏了好一会儿,林郁才从她爪下逃脱。刚坐下来准备看手头的案子,安德森的助理南希踩着八厘米的高跟过来了。
“林,安德森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好的,谢谢。”
到了安德森的办公室,林郁刚坐下,对面的大老板就把手头一份文件推了过来。
“林,你看一下这个案子。”安德森面容和蔼,像是在看自己子辈。
林郁一直觉得命运很奇妙,当初他离开联邦,选定了联合王国就是因为王国和联邦的司法体系相当,他可以在这里找到工作。要是去了某个大陆法的国家,司法体系不通,他还得从头再修专业知识。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应聘了几家事务所,最终这家安德森事务所收下了他。接到录取电话的时候他还是挺不敢置信的,因为安德森事务所在王国首都也算是几大事务所之一,打过的官司众多,口碑也不错,怎么会收下他?
直到他进入事务所,第一次见到安德森先生的时候。
安德森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多年的律师生涯似乎并没有让他变得锐利而具有攻击性,反而是那张笑吟吟的脸,让他显得异常和蔼可亲,让人忍不住卸下心防。他见到林郁的第一句话不是针对他的履历或是其他什么,而是一句感谢。
林郁一头雾水,安德森却笑了起来:“你可能忘了,几年前德尔林的一场宴会上,你在停车场救了我的妻子辛西娅。”
脑中电光火石一闪,林郁终于想起了那时候的场景,但随之想到的艾伦和颜夙接吻的事情让他眼皮重重一跳。
但下一刻,他就把游离的思想拉了回来,疑惑地问道:“您是因为这个……录取我的吗?”
安德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慌张:“你之前的一些案子我也关注过,你在民事诉讼方面比较擅长,特别是平权方面的案子,在录取你之前,我正好问了问我在ufer(联邦平等权益协会)的朋友,他说你的能力不错,也踏实肯干。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同意将你录取。”
自此林郁就在安德森事务所待了下来,随着手头案子越接越多,在这一块的名声也提高了不少。
林郁定下心神,翻开了手中的文件,片刻后,他惊讶地抬头,瞪大了双眼看向安德森。
“这是……联邦的案子,并不是王国的。”
而且这个案子,想接的律师多如过江之鲫,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接。
“不错,这并不是王国的案子。而是联邦俄州的当事人递到我在那边的分公司的案子。”
“为什么给我?您分公司那边厉害的律师一定很多,而且只要是坚定自己司法理念的,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案子。”
这是有关同性婚姻的案子。事实上这份文件显示,这个案子并不是地区法院的初审,而是需要上诉到最高法院的案子。
案件当事人是一对女性伴侣,分别是苏珊和玛丽莎,苏珊是联邦斯兰卡州人,而玛丽莎原本是联合王国国籍,后来入了联邦籍。斯兰卡州位于联邦南部,本地居民对于同性婚姻的态度持反对意见比较多。尽管多年前霍奇案中最高法院以程序问题为由推下了这个案子,维持上诉法庭的审判,判定路易斯州宪法中严禁同性结婚的条款违宪,但是在此案之后,各州同样使用了自己的方式来维护传统婚姻,而艾尔总统之前由国会两党所确立的联邦法案《保护婚姻法案》给了诸州应对最高法院的借口。
《保护婚姻法案》是在艾尔的前一任总统弗里曼总统的主持下确立的。十九年前,保守党上台,联邦政府针对同性婚姻的态度强势了不少,而当时各州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捍卫同性婚姻的团体,但在联邦境内还是翻不起什么浪花,国会两党顺利确立了《保护婚姻法案》。
这条法案作为联邦法律,适用于联邦各州大大小小的诸多法律,并清晰地界定了“配偶”的概念——“一个被称为丈夫或者妻子的异性。”
苏珊和玛丽莎在斯兰卡州无法登记结婚,不得已去了荷国登记,但回到联邦后面临的问题却依旧没有丝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