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将沈寒竹一行领进了一个屋子。
立马就有下人端上茶来。
沈寒竹端起茶杯就喝,这时常宁宁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沈寒竹莫名地看着她,问道:“你笑什么?”
常宁宁道:“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喝茶的。”
沈寒竹一愣,问道:“怎么了?难道喝茶也讲姿态?”
常宁宁神气地道:“那当然!”
沈寒竹心中极不自然:官家的规矩还真是多。
正在这时,门外急步走进一人,附在李祺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但见李祺脸色一正,转身跟常遇春道:“他们到了!”
常遇春连忙道:“走!”说完跟沈寒竹抱了抱拳道:“我们去去就来。”
常宁宁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过去,常遇春停下脚步对她道:“宁儿,你在这里陪陪客人。”
常宁宁听话地点了点头。
等常遇春和李祺出门后,沈寒竹问常宁宁:“你知道他们去见谁了?”
常宁宁反问道:“你想知道?”
“想!”
常宁宁将双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
沈寒竹眉头一皱,心想:既然常遇春是为听风而来,想必他们要去见的人也跟听风有关。不知道傲雪是不是已经到了这里?
常宁宁见沈寒竹不语,问道:“你在想什么?”
沈寒竹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在记挂傲雪,于是敷衍道:“我在想你爹去见的是什么人?”
常宁宁道:“想知道这个答案也不难。”
沈寒竹心中一动,问道:“你有办法知道?”
常宁宁笑道:“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
“哪一个?”
常宁宁道:“当然是自己亲眼去看了。”
沈寒竹道:“我们偷偷地去?”
“不可以?”
“这是将军府,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常宁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这里我不要太熟悉,只要你跟着我,他们一定发现不了。”
沈寒竹欣喜地道:“真的?”
常宁宁神气地道:“你看我像是骗你的样子吗?”
沈寒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常宁宁一遍,道:“看上去你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常宁宁道:“那还不快走?”说完一把伸手拉住了沈寒竹的手,跑了出去。
沈寒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被她带出屋外。
常宁宁带着沈寒竹在“将军府”的院子里转了几圈,偶遇几个下人,但也都匆匆而过,并未对他们起疑心。
常宁宁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一间屋子道:“他们应该在那里。”
沈寒竹道:“你确定?”
常宁宁道:“对我这么没信心?”
沈寒竹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常宁宁笑着道:“那就走着瞧。”
两人迅速靠近那间屋子,相对使了一个眼色,纵身跃上了屋顶。
常宁宁猫下身子,娴熟地掀开了两片瓦片。
沈寒竹看着她,突然道:“我看你真是个人才。”
常宁宁得意地道:“怎么样?我不赖吧?”
沈寒竹故意白了她一眼,道:“如果让你去当小偷,那天下的小偷都得拜你为祖宗。”
常宁宁撅起嘴,作势欲打:“去你的!”
沈寒竹连忙制止:“嘘,打住!”说完,蹲下身去,朝屋内望去。
屋内有五个男子,四人坐着,一人来回地踱步。
踱步的是一个长身老者,美须及胸。
常宁宁瞄了一眼,轻声道:“知道那个站着的人是谁吗?”
沈寒竹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见过他,当然不知道他是谁?”
常宁宁道:“他就是李大将军的爹,韩国公李善长!”
沈寒竹赞了一句:“虽然年数已高,但果然英武!”
说完,又指着屋内的人道:“坐着的四人中其中一个是你爹常遇春,另一个是大将军李祺,还有另两个看上去年纪挺轻,但他们好像对那两人都挺尊重,不知道又是谁?”
常宁宁道:“让开,我来看看。”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常宁宁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眼瞪得老大,显然受了惊吓。
沈寒竹奇怪地看着她的表情,不解地问道:“看把你吓得,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谁啊?”
常宁宁胸脯上下起伏,半天才喘着大气道:“那两个人说出来真吓破人的胆。两人都是当今圣上的儿子,左边一个是太子朱标,右边一个是他弟弟朱棣!”
沈寒竹一听,脸色也是一变。不是说来商讨关于李大将军婚事的吗?那两兄弟又是来干什么的呢?此事非同小可,愈发让人摸不着头脑。
于是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但听常遇春神色肃穆地问道:“人来了?”
李善长道:“来了。”
常遇春道:“在何处?”
李善长道:“已在京城。”
一阵沉默。
朱棣开口道:“绝对不能让他见父皇。”
李善长道:“绝对!”
朱标问道:“为什么?”
朱棣道:“我怕父皇又念一时之仁,放虎归山,就像陈贼儿子陈理,父皇就没杀了他,让他流放到了高丽。正因为陈理没死,所以陈党余孳还在兴风作浪,这次陈大将军出兵镇压‘死人谷’虽没有多大伤亡,但这就是一个教训。”
李祺附和道:“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朱标问道:“来的人到底是谁?”
李善长答道:“张士城的儿子张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