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张元奇让我确认的,那应该没什么危险。w:“我自己来!”
说罢,他伸出手去,在额头鼓起的大包上拽起一角,并狠狠的撕下来。我立刻骇然的看到,一堆黑色的蛆虫,从那包里往下落,有些还落在了他的鼻子和嘴唇上。那小偷毫不在意血淋淋的额头,问:“怎么样,满意了吗?”
说话间,嘴唇旁的蛆虫,被他吃进去几只。我顿时感觉胃里一阵难受,险些吐出了出来。小偷看了我一眼,露出些许不屑之色。或许在他眼中,我只是狐假虎威的窝囊废。
张元奇对此毫不在意,微微点头,让他们起来去渭河。这三个年轻人,都伤的不轻,但在张元奇面前,谁也不敢耍花样,只好互相搀扶着行走。小偷走的时候,没有拿走那条用来联系的链子,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我好心提醒他:“你的东西忘拿了。”
谁知,他回头看我一眼,脸上不屑之色更加明显。眼看他扶着自己的同伴往前走,没有回头来拿东西的意思,我气的低声骂:“什么玩意,好心提醒就这态度?”
张元奇走到我身边,说:“这条链子只是用来做掩饰的,蝇蛊的卵被用掉后,这东西自然就没用处了。”
我愣了愣,这才明白,整根链子,其实都是为了遮掩蝇蛊卵的存在。这让我更加尴尬,同时,也对这些游离在外的养蛊人感到一些敬畏。他们心思细腻,诡计多端,相比张元奇大大方方的暴力手段,反倒是这些颇不起眼的小计谋,更容易让人受伤。
连圣人都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在我看来,擅于使用诡计的,便是小人。
渭河,是天水市很重要的一条河流,我们到那的时候,天还是中午。张元奇没有问小偷,黄老三什么时候来,小偷看起来也没想告诉我们的意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黄老三这人,张元奇在路上已经和我说了。
早些年的时候,养蛊人大多聚集在苗寨,很少有单独在外的。
后来一些国内国外的探险队,对偏远山区起了浓厚兴趣,因为一直有传言,说日本军队曾在某某山中埋藏大量金银珠宝。而凡是传言,必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所有知情人死的精光。因此,珠宝的传说到处都有,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楚。可是,这完全不影响探险队的兴致。
就像战乱时,穷人们听说美国有座旧金山,以为那里真的遍地都是金子。倾家荡产,漂洋过海,死都要死在挖金子的路上。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
而探险队的大量涌入,让苗人们与外界的接触快速增加。虽然双方经常会起冲突,但有些,却也成为了朋友。
世上都知道,苗人们最能引人注意的东西,其中一项便是蛊术。探险队里,有很多人都对这种术法起了兴趣。一来二去,蛊术多多少少,往外流传了部分。
黄老三的爹,就曾是探险队的一名马仔,因为早年曾在湘西剿过匪,会几句苗语,所以专门替一个美国探险队当翻译。可惜,那个探险队因为犯了忌讳,招惹了什么邪乎的东西,全军覆没。黄老三的爹命大,跑回苗寨寻求庇佑。
苗人们得知有古怪的东西出现,立刻自发的组织防御,听说那次打的很激烈,连老司们都引了出来。
具体的事情,张元奇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苗人们感激黄老三的爹及时回来报信,否则不知有多少族人会惨遭毒手。因此,苗人们把他当成了朋友,知无不尽,连蛊术都教了不少。可惜的是,黄老三的爹终究不是个好货,以为有恩情就能胡作非为。因此,他有天晚上意图对一位苗人姑娘动歪脑筋,却被人发现。
苗人们虽然文化不高,但他们对感情看的极重。我愿意给你,什么都会给,哪怕是命。但黄老三的爹,那叫强迫,这引来苗人们的愤怒。基于以前的恩情,苗人们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驱逐出了寨子。
黄老三的爹离开苗疆,跑进一处大山占山为王,又干起土匪的生计。钱抢了,人也有了,烤郑不容许有土匪出现。他爹被解放军从山上撵下来,逃跑的时候,被人从屁股后面一枪打中卵蛋。好险好险,才算逃脱。
值得庆幸的是,那一枪够准,只打中一颗鸟蛋。这个对钱和女人极为看重的山匪,怎么想怎么后怕,心想自己还没个儿子,差点就被人阉割了,这怎么行。于是,他养好伤,偷偷摸摸打听了消息,知道解放军已经撤了,便跑回山里,把自己埋藏的珠宝挖了出来。
拿着这笔钱,他跑进一个思想落后,连现在政治格局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山村做了大地主。直接娶了六个老婆,儿子闺女是一连串的生。
当了十几年土皇帝,最终他因为“操劳过度”,身体欠佳的原因死掉。为了争夺遗产,这六位老婆,也是闹的一塌糊涂。好好的淳朴山村,在那之后,应是给拆分了家。
黄老三是他爹四老婆生的,是独子。看到这可能有人问,那他为什么叫老三?难道不是因为上面有俩哥哥姐姐啥的?
真实的原因是,黄老三的妈,和他爹的三老婆关系很不好。当年两人为了争谁是第三房谁是第四房,还大打出手。最后,是黄老三的爹定下的排名。他妈气不过,把这事搁心里好多年,儿子一出生,索性直接取名老三。这意思是,我当妈的做不成老三,那儿子就得是老三!
瞧瞧,这就是有思想,谁说没文化就等于没思想不进步,我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