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一个莫大的发现!
艾小妍又喜又惊。喜的是看来自己揪着的这条线索并无措,的确追查到了她认为的突破点;惊的是,若小宫女儿所言属实,那这椒房殿当真是个大古怪!平君落胎,可不是意外!
这么一想,脚底不禁升起一股凉意……
汉宫啊汉宫,充盈太多阴谋诡计,她们寻常百姓如何能安生落脚?
“我知道了。”艾小妍走近那两宫女子,退下手上玉镯,塞给了她们:“一点心意,好好收下。”
艾小妍很会做人,即便不谙深宫规则,亦能实学实会,抵挡一二。
那两宫女子自然推脱不肯要。
艾小妍索性给她们一人一只玉镯套上,道:“收着罢,宫中规矩,我懂。日后仰仗二位姑娘的地方多了……”她笑着,笑意深缓有度,直入人心。
果然,年长点的宫女子稍微踌躇,之后便将玉镯收进了衣袖中,并暗示另一名宫女子也收下玉镯,向艾小妍道:“谢姑娘慷慨。”
“不客气的。”
艾小妍心说,当是我要谢你们呢!
这一次,可真是理清了些头绪,可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了。
艾小妍风风火火去找掖庭丞,查看了这几年宫女子的源路、出路,再核照椒房殿当差宫人的花名册,竟有了一些发现。
她慌忙去建章宫寻陛下,心想着,这事儿定要让陛下知悉。
皇帝前朝繁忙,每下了朝,便坐案前,兢兢业业批阅奏折。艾小妍来谒时,皇帝听得是她,怕是皇后有事,便忙召见。
这并不是艾小妍第一回来建章宫,但却是她第一次自作主张在没有皇后相陪的情况下独自来到建章宫。
皇帝见是她,笑着从案前站起:“阿妍怎么来了,畜生们都吃完啦?”
皇帝笑嘻嘻,自然是在问她椒房殿院中的养殖大业搞得如何了,若不成呢,依皇帝的性子,必是要取笑她一番的。
艾小妍知皇帝的意思,但她这会儿没时间理会,慌忙往御前一跪,口称:“陛下万年无极……”她走得急,此刻还粗喘着气儿呢!
皇帝见她这般,更要取笑了:“阿妍,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跟家里遭了贼告官似的……哦?兴许你是贼,被官追呢!你这样儿!”
皇帝哈哈大笑。
“陛下!!”艾小妍粗声喊道。
“怎啦?”皇帝唬得一愣,登时瞪大了眼珠子。
“大事儿呢!您要不要听?”
“甚么大事儿?——姑奶奶,朕当然要听。”
艾小妍便将她今日无意中的发现仔细说与皇帝听,将她心中所疑之处一一串联而告。譬如,椒房殿的众多宫女子竟都无葵水……椒房殿的鸡鸭都生不下来仔……椒房殿的皇后娘娘滑胎小产……
更重要的是,她查过掖庭丞那儿的调令记录和椒房殿宫人的当差花名册,有些数目,是对不上的……也就是说,椒房殿的宫人,并不完全出自掖庭丞的调配!
那椒房殿没有收录在掖庭丞的调令记录中宫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