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钟庆眨了眨眼睛,随后,葛惠兰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我和周海大吃一惊,连忙起身赶到床前。钟庆和葛惠兰都有些迷茫,眼神散漫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我们来。
钟庆想要说话,但一开口声音就很嘶哑,发音很困难似的。
我连忙安抚道:“不要急,要不要先喝点儿水?”
钟庆嗯了一声。
我连忙倒了两碗水,一碗由我喂给钟庆喝,还有一碗由周海喂给葛惠兰喝。钟庆的体力略好一些,喝完了一碗水。葛惠兰喝了几口就又闭上了眼睛。
“我们回来了?”钟庆哑着嗓子说。
“嗯,”我说,“昨天回来的。”
钟庆的脸上露过一丝惊讶:“我们到底昏迷多久了?”
我:“算上你们在山坡下的一天,有两天了。”
钟庆:“……”
我:“你们怎么会翻下山坡的呢?”
大健妈回来报信的时候,我们光忙着赶去救人了,也没来得及细问。回来以后,大健妈自己也受了伤,需要休息,我们还是没问着。再后来,我们就被村民一声不响地锁起来了。
钟庆刚醒来,可能脑子还有点儿混乱,呆了一阵子才想起来。
“当时车子正在转弯,对面忽然来了一辆车子,”他说,“我急忙让它,结果就翻下山坡了。”
车子?
我和周海面面相觑。
周海:“你确定你看到车子了?”
钟庆觉得他问得很奇怪:“这还能看错的,又不是什么一闪即过的小东西。”
周海又问:“那你能描述一下那辆车子吗?”
钟庆不假思索地道:“就是很普通的车子吧。”
周海:“哪个牌子?”
钟庆:“当时它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我光急着让它了,哪儿还注意得到什么牌子。”
这倒是。一让车子,他们就翻车了,人全都昏了过去。
周海:“那……什么颜色呢?”
“跟我们的车子一样,黑色的。”钟庆想了想,“对,这么一说,跟我们的车子挺像的。”
“是吗?”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对了,”钟庆问我们,“那辆车上的人呢?是不是也来村里玩农家乐的?是他们通知你们的吧?”
周海和我略略沉默了一下。
周海:“没有人来村里。而且,我们去救你们的时候,在现场也并没有发现其它车辆开过的痕迹。”
钟庆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了。”
周海只好再重复一遍:“确实没有。”
钟庆张着嘴呆了一呆,又问:“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翻车的呢?”
周海:“是大健妈第二天醒了过来,自己跑回村里向我们求援的。”
钟庆:“……”还是一脸无法接受的模样。
自从我们认识他以来,这还是他头一次跟我们讲这么多话。我想,他想搞清楚的,也不比我们少吧?
突然冒出来的车子……那条山路我们走过。它并不是一条直道,而是曲曲折折,有好几道弯的。按理说,钟庆不应该看到车子突然冒出来,而是在之前曲折拐弯时,就能够看到了。
突然冒出来……
我沉吟了一下,问道:“翻车之前,是不是有人睡着了?”
钟庆一愣,有点儿不知所以地看着我,但看我不像是问着玩儿的,还是很配合地回答了:“没有吧?惠兰跟我一起坐在前面。你们也知道的,我们当时可是急着回市里报警的,怎么可能睡得着?”
“至于后排……”想了一会儿,还是很肯定地摇了摇头,“大健妈和小晴爸也在照看小晴妈,也不可能睡觉。”
我:“那这么说,就只有小晴妈了。”
周海也是这个意思。
人在昏迷中,大脑也是可以有活动的。也可能在做梦。
钟庆当时突然看到的车子,很有可能是小晴妈梦到的。有人让小晴妈的梦变成真的了。因为小晴妈长年闭塞在小山村里,所以她没有见过别的车,只见过我们的车。所以,钟庆才会觉得突然冒出来的那辆车跟我们的车很像。
看来,不管那个有特别能力的人是谁,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离开小山村。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早就有了通盘的计划呢?
他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钟庆到底还没恢复过来,讲了这一会儿话,便又饿又累。我去拿了一些独立小包装的食物,结果钟庆只吃了一只蒸鸡蛋糕。
看着他睡着了,我和周海才又捡起手机,继续打字交流。
事情可能比我们预料中的要复杂得多。我说。
周海:嗯。搞不好咱们就不该来这个小山村。
我望着周海叹一口气:你说,他,或者她,会不会就是为了找到女学生,才来到这个小山村的?那么,可能我们一开始听到歌声时,他就已经知道是那个女学生了。没想到,女学生已经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于是他就一门心思地想要替她报仇了。
周海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一些疑惑:也就是说,他一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女学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单纯地想要找到她。那么,他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跟我们都摆明了说呢?大家一起帮他找,不是更好吗?
这倒是。我被周海提醒了。按照常理来说,发现亲友走失了,都会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一起去找的。
我:那么他一早就知道女学生发生了不好的事,至少是怀疑?
但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