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举行到高丨潮,舞台中央表演得正是高丨潮,高丨潮后戏火的人躬身退下。朱宋皇帝看着表演连连拍掌,嘴里一直喊着“赏,重重有赏”就能看出其的高兴。表演完毕后,席间的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便开始细聊起来。

坐在太子对面的三皇子从侍女身边接过一杯酒,仰头饮尽后朝着太子大声地笑道:“大哥,嫂子今日怎没一起过来?”

太子宋墨辰掂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停下对陆常的叮嘱,抬头平淡地看了三皇子一眼,眼神一转,转到朱宋皇帝身上,轻轻地回道:“玉萍与本王还未正式成亲,三弟你这话可欠讲究了。再者,本王未来的丈人就在下面畅饮闲聊,便能代表廖家了不是吗?她区区一介女子何须前来抛头露面。”宋墨辰说完,看着朱宋皇帝的视线悠悠地转到宴席后面,廖玉萍的父亲廖大人正好举杯与身旁的同僚仰头喝了好几杯,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

三皇子被太子的话顶了回来,心塞至极,转头对着身边的侍女吆道:“倒酒!倒酒!”看着酒快倒满,他的余光瞥到太子往下两位的六皇子,心里登时明亮了许多。太子那里他找不着好,还不能从其他人身上找回场子了?这么一想,三皇子取过酒盏,对着六皇子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笑呵呵道:“听闻六弟近日迷上了一名风华绝代的好戏子……”

三皇子没有刻意压住声音,声音渐大到在场的所有人都隐隐听到了他说的这句话。

“哦,还有这等事?”朱宋皇帝扬眉,目光幽深地落到六皇子身上。戏子这个词在如今的朝代并不是好词,在这些朝廷臣子心里,戏子就好比春楼的花姑娘。

六皇子紧了紧放在桌下的手,七皇子低头喝酒时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的确如三哥所说,儿臣早就听闻徽台戏班的出彩,后见识了令公子的演技,深感佩服,便留人在府中多招待了些日子。”六皇子这话说得是完全的滴水不漏,一撇清了三皇子意有所指沉迷男丨色的抹黑,二也打消了一向爱好美人的朱宋皇帝的小心思。三言两语,就把令阙与自己的关系掰得规规矩矩,自己喜欢看戏,这名戏子演得好,他招待他进府几天,有问题?没有,众人心里再有龌龊的想法也不能明面讲出来,六皇子说得堂堂正正,却是让人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朱宋皇帝听到“令公子”这个称谓,知道对方是个男人,顿时就对其失去了兴趣。三皇子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吸引过来的朱宋皇帝又与苑贵妃耳鬓厮磨起来,刚被太子无视奚落的怒火还未熄灭下去,现就被不给面子的六皇子打脸,这火气是蹭蹭的往上涨。

“徽台戏班在民间盛名久远,三哥早就想见识一下,六弟可赏脸让这位戏子上来为我们大家表演一下?”三皇子狰狞着脸,咬牙切齿道。

朱宋皇帝本就有些无聊,听到他这番话,也有了些兴趣,大手一挥,也不管六皇子同意与否,直接对冯盛全说道:“盛全你下去把人带上来让朕瞧瞧。”

“是。”冯盛全躬着身,在退下之际瞟了一眼面色各异的三皇子和六皇子,摇摇头。

萧锦和温夜阑早已注意到皇子那边的状况,两人皱着眉对视了一眼。温夜阑听着三皇子三番四次地找茬,心里已隐隐有些动怒,萧锦拍了拍他气得直抖的手,食指摩擦了一下他的手心,让他平息怒火。

洪学士大概是感受到了身后温夜阑的气压,偏了偏头,以只有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好奇地问道:“那个戏子,是夜阑你的朋友?”

“……是。”温夜阑低头,低声应道。

洪学士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三皇子和六皇子,他却是没想到温夜阑的朋友还会和两位朝中皇子有瓜葛。

“你朋友怕是被三皇子惦记上了。”洪学士忽然说道。

温夜阑没有回话,心思细腻的他很快就理清了洪学士这句话的意思。三皇子本就是心胸狭隘之人,并且一直与太子,二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等人关系僵硬,不过这些人与他地位相仿,三皇子不能做出过分的举动,但是令阙就不一样,令阙就是个戏子,说好听就是被六皇子看好的戏子。

但是戏子是活……还是死,六皇子他们还能对三皇子怎么样?再大的怨气都只能憋着,而这或许就恰恰符合了三皇子的性子。

“洪叔,我的朋友会出事?”温夜阑这么分析下来,更加替令阙担忧。

与此同时,被冯盛全带到宴席中央的令阙一身女子粉色的华美装束,头上发饰简洁又精致,脸上涂抹着红红粉粉的花旦装,眼角两抹殷虹把眼睛衬得狭长妩媚。他虽是男子,但是他身形颀长,除了身高有些高外,穿着花旦装却无一点突兀,他双手收于宽大的长袖里,两手相握放于臀骨边,双腿交叉随着身子微弯,眼眸微阖,眼波流离,嫣红的嘴唇似笑非笑。

令阙出来时,其姣好的面容已让人频频侧目,随着他这简单的一个动作与低眉,远处的一些年轻臣子已经两眼放光,嘴里啧啧开来。

朱宋皇帝瞧见人的第一眼也是满满的惊艳,不过惊艳后便是连连的可惜。可惜是个男子,他摇摇头,对着令阙示意了一下,让他开始表演。

花旦多扮演热情活波,明快泼辣的青年女子。令阙演得是豫剧《洛阳桥》里的叶含嫣,身姿灵活轻巧,道白明快甜脆,唱腔多使“花腔”,台步常用“花梆”。以显抚媚研丽,娇憨洒脱之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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