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全大局,王伏宝还是压住不满。哪里想到罗士信走过来,冷冷道:“听说东都有书信给你?”
王伏宝舒了口气,“不错。”
“给我看看。”罗士信伸手过来,冷然道。
王伏宝气急反笑,“罗士信,要知道。这是东都给我的书信,而不是给你,我为东平行军总管,你不过是个将军,职位尚在我之下,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要?”
罗士信要和王伏宝心平气和的商量,王伏宝问心无愧,就算给他看看书信也是无妨,可罗士信这般口气,简直就是怀疑王伏宝和东都暗中勾结,王伏宝再好的脾气,也是无法忍耐。
听王伏宝不满,罗士信冷笑道:“你若心中没鬼,为何不敢给我看看书信?”
王伏宝一拍桌案,怒喝道:“罗士信,老子跟随长乐王的时候,你小子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老子心中有鬼无鬼,轮不到你小子来说!”
罗士信脸色微变,上前一步,目光已瞥到书案那封书信的上面。
王伏宝冷哼一声,并不退让。罗士信突然手如电闪,已向书信抓去,王伏宝怒气难平,反手拔刀,一刀斩下。
他拔刀出刀,快不可言,疾风未至,寒光先临。罗士信心中微凛,顾不得抢信,缩手拔枪。
他长枪和旁人不同,不用之时,化作三截,背负在背上,有如短棍。
王伏宝一刀削出,极快极厉,罗士信后发先至,竟然不遑多让。只听到‘咯咯’两声细响,罗士信手中短棍已遽然暴涨,尖端探出个枪头。
他振臂急刺,奔的却是王伏宝的单刀。
‘叮’的一声脆响,王伏宝单刀荡开,脸色微变。众人都是长乐王的手下,虽是朝夕相对,可从来没有比试,虽知道对手不差,可到底如何也不知晓。王伏宝怒急挥刀,罗士信仓促出枪,可罗士信还能一枪刺中王伏宝的单刀,速度已稍胜一筹。
不过王伏宝挥刀之际,示警之意更浓,并非全力以赴,这次被罗士信击中,脸色微沉,手腕一震,单刀竟然发出‘嗡嗡’鸣响。
罗士信暗自凛然,知道王伏宝动了真火,不敢大意,见烛光下,刀影如蛇,双眸凝望,手中长枪却如山如岳,巍然不动。
枪刀相交,激起一阵疾风,吹起了桌案上那封书信,飘荡在空中。可二人如临大敌,均是不敢去抢那封书信。
书信飘零,就要向地上落下,一只手伸来,轻轻的拈住了书信。罗士信见那人手掌宽阔,五指茧子厚重,心中微凛,扭头望过去,只听到‘嚓’的一声响,王伏宝收刀归鞘,恭敬道:“属下参见长乐王!”
罗士信抬头望过去,就见到窦建德一张宽容的脸。
罗士信头一昂,本待说什么,窦建德扭头过去,坐下来道:“大伙是兄弟,何必刀枪相见?”
他声音轻淡,可罗士信也收了长枪。窦建德身边站有一人,却是刘黑闼。二人没想到长乐王竟然离开黎阳。赶到东平,不由讪讪。
王伏宝道:“启禀长乐王,方才……不过是场误会。”
罗士信冷哼道:“真的是误会?”
王伏宝问心无愧,却被罗士信逼的心头火起。“不是误会是什么?”
罗士信才待再说,窦建德沉声道:“士信,大敌当前,岂可自乱阵脚?”罗士信舒了口气,竟不言语。
王伏宝毕竟是识大体之人。见罗士信不再言语,也不咄咄逼人,简要道:“长乐王,这份信是萧布衣派人送来,我正疑惑之时,罗将军赶到。想是疑我叛变,这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罗将军也是好意。”
罗士信嘴唇动了两下,眼中满是错愕。可转瞬,又变成了敬重之意。他自忖,若是方才王伏宝这般对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原谅,想及这点,扭过头去。
窦建德笑道:“这信,我可看得?”原来他接过书信后,看都没看一眼。王伏宝一笑,些许豪气。“当然看得!”
二人一问一答,相视一笑。窦建德扫了一眼书信,落寞的笑笑,“萧布衣此乃挑拨离间之计。”
刘黑闼重唾了一口道:“这小子就好使这些龌龊的法子。”罗士信心中微凛。窦建德却长叹道:“双军对战,只要能取胜,方法又有何优劣之分?他一纸书信,看似热忱,想要招安王兄弟,可他实在小瞧了我窦建德。更小窥了王兄弟。”
窦建德几句话说穿萧布衣的心意,已让王伏宝心中怒气尽消。哈哈大笑道:“有长乐王今日一言,王伏宝死而无憾。”
王伏宝满是豪情,窦建德却是微微蹙眉,只是转瞬变成了温和的笑容,“虽说疆场生死难料,可眼下我们不能死,只能胜。王兄弟,刘兄弟,士信,过来一叙。”
他伸手一招,顺便展开了桌案的地图。王伏宝、刘黑闼马上围了过来,罗士信却是犹豫片刻,突然道:“萧布衣倒没有小瞧我罗士信,王将军,方才若有得罪,请你见谅。”
王伏宝一笑了之,“若兄弟们都和士信般,那我也不愁了。”
窦建德听出言下之意,又是皱了下眉头,可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凝望地图道:“张镇周、史大奈、秦叔宝三人固守巨野、雷泽、郓城三地,遥相互望,以烽火为号,互为支援。程咬金、裴行俨一正一奇,握游击之兵,散在城外,让人防不胜防。据我所知,他们粮草充足,挺到年底都是不成问题,你们有何妙策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