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依旧是那个院子,芭蕉树依旧绿着叶子,人潮散去之后桔猫重新从屋顶跑了下来,花架子上的蟹爪兰开得正艳,一片红肥绿瘦的好时光,却被突如其来的带着无比傲慢的女声给破坏了。
一张帐单丢到了苏鱼的脚下,肥肥软软的桔猫跑过来想要闻一下的时候,却被那女人伸出的脚吓到弹了出去,张衍霖连衣服都没有换,只是默默的站在了苏鱼的身后。
他隐藏着自己四处横生的戾气,他只想要保护站在他前面的这个再美好不过的女人了,其他的并不想惹上太多的事情,倒不是怕事,他怕的从来都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身份被拆穿,然后就只能离开这里了,才住了一小段时间,这里就好像是他的家一般的,带着一种神圣的归属感,踏实而温暖。
只是他不想惹事,可是这些事情总是能找上门来,他不知道以前的苏鱼是如何处置这些事情的,毕竟她还这么年轻,一想到这里就有些心疼。
苏鱼蹲下身去,并没有去捡那个女人扔在地上的帐单,而是冲着跳到一旁的肥软的桔猫招了招手,桔猫迟疑了一下还是迈动了它的腿走了过来,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苏鱼伸出的小手上蹭了蹭,表示亲密。
“你是这里的老板是吧?”站着的女人气焰无比的嚣张,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小手捋过了桔猫胖胖的身子,替它顺了顺刚刚快要炸了的毛,才站了起来小声说着:“有事吗?”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那地上的那张帐单一眼,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她开出来的,只是这个女人并不是这里的食客,她怎么会有这张帐单呢?
“当然,我问你这一餐饭吃了四万多块钱,你这是怎么算的,你多半是当我们家何先生人傻钱多是吧?”那个女人盛气凌人的说着,手指几乎都快要戳到苏鱼的脸上了。
“我这里一直是这样的,已经好多年了,何先生也不是第一次来吃饭,他没有告诉你吗?”苏鱼有些烦了,本来忙了一中午就已经是累的了,现在是她休息的时间,她喜欢在芭蕉叶下的躺椅上蜷着,然后泡上杯茶,准备上一些点心,她的桔猫会跳到她的腿上,然后咕噜咕噜的睡着,这是难得安静的好时间,却被这个女人给搅乱了。
“我们何先生是做学问的,你知道他的画值钱所以就敢胡乱收钱吧?我要打消费者协会投诉你……”那个女人一听到说不是 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时,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了,一顿四万多,这是吃饭呢还是吃人民币。
“门在那边赶紧去,顺便告诉你一下,我这儿还有更贵的,你要不要一起去反应一下?”苏鱼一下子就有些恼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包括早上菜场上那个女人的质疑都令她十分的生气。
苏家食俯本来就不是便宜的,一向如此。
因为没有菜点让人点菜,所以按的是包间的消费算的,单间包房最多可坐六人,从一万二一席菜到最高四万八一席的都有,但是她用的都是最名贵的食材,顶级的鲍参刺肚到哪怕是一盘炒青菜都是只检着最嫩的菜心部分炒的,更别说每天从最干净的海域里空运过来的海鲜了,会吃的人都知道,也不会在这上面计较的。
而且她一直相信,苏家的招牌就值这么贵了,许多传统的菜式是历代苏家的先人们反复改良而来的,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收贵了,别说是菜就算是用的餐具都是从景德镇里定制的最好的瓷器,厨房的刀具每一套都超过二十万人民币,甚至连磨刀石都贵得吓人,她收这份钱一点儿也不亏心,如果嫌贵可以不吃,她从来都没有勉强到要拉客的道理,再说了想到她这里吃饭的人都得要提前好久约的,不差这一个客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去告你,你这卖的是菜吗?你卖的是人吧?”那个女人一听苏鱼的活,一下子蹦了起来,事实上她并不是生气这顿饭的钱,她是在家里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她老公的画室从来都不让她进去的,今天她偷偷进去了才发现竟然有一副画,画的是一个女人再打听一下今天他请的人还有吃饭的地方,基本上她就清楚了,所以就闹了过来,她就是想要搞到这个苏鱼身败名裂不可。
“都说了,你爱怎么去告都可以,现在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这里。”苏鱼的脸沉了下来,她的脾气事实上并不是太好的,小时候爸爸跟哥哥十分宠爱,所以她待人好是因为别人也客气,如果不客气的她也不会给别人好脸色看。
张衍霖在她的身后,攥紧了拳头,他真的想把这个女人的嘴巴给缝起来,这声音听得让安静的午后都变得烦燥无比,脸色阴沉的目送着这个女人气呼呼的走出了苏家的院门,他赶紧去了厨房,切了一小份水果,然后再泡了一杯绿茶端了出来配上一碟红豆糕放在了托盘里,等他端出来时却发现苏鱼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只有那只桔猫发出了两声谄媚的叫声。
盘子里有它喜欢的水蜜桃呢,它已经闻到了水蜜桃的香味。
从盘子里拿出了一片放在青石地板上让桔猫享受一下,然后把正在午睡的苏浅叫了起来:“浅浅,把这个给你姑姑送去……”
“知道了。”小小姑娘懂事的点了点头,睡得还有点迷糊的苏浅端起了那个小托盘,走向了姑姑的房间。
他该去办事情了,至少要先知道那个疯女人是不是真的往消费者协会或者是哪里投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