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公司里有一个和顾凛长得特别像的孩子……他在名单里。
她的顾凛,这三年瘦了将近斤,每天只睡不到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除了练习,还是练习。
浅浅直线穿过走廊,走到最里面那熟悉的屋子前,停下脚步。
这个没有窗户的练习室,他在里面待了天,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陪伴他的,只有信念。
可是这次,他唯一的信念也被他们给打破了。
浅浅手中饭盒的温度逐渐降低,眼睛空洞地盯着门上这小小的窗口,明明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窗口,却依旧残忍地被报纸遮挡住。
连这一丝光亮都不肯给他。
“凛,是我。”
浅浅敲门,却发现门没有锁,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推开门,一片黑暗中有一簇火光,还伴随着一股刺鼻尼古丁的味道,男孩几近完美的侧颜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浅浅把手中的袋子轻放在地上,锁好门,却并没有开灯,借着火光,她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
看到他抽烟,她没有表露太多的惊讶,早在几个月前来韩国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
就算他把衣服在洗衣液里浸泡了很久,就算他嘴里总是含着薄荷味的口香糖,可她敏感的鼻子还是能闻到他身上以前从没有过的尼古丁气味。
她不说,只是因为害怕他会难过。
在地上呆坐了一会,浅浅忍受不住源源不断的轻烟,轻咳了一声。
身旁的人听到声音身体一僵,慢慢按灭了烟头,没有了火光,屋子里一片漆黑。
浅浅抿抿干涩的嘴唇,掏出刚准备的还热乎的盒饭,用轻快地语气说道:
“好啦,放松也放松过了,现在要乖乖吃饭了,以后记得要是还忍不住就找炫均ppa,他知道在哪个地方不会被发现,这个屋子这么小还不通风要是被别人闻到就麻烦了……”
“看看今天我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zzag!你最喜欢的肉哦,一定要多吃点……”
“浅浅。”
一双手突然握住浅浅的手,不是很凉,可也不算温暖。
“你不用紧张,我没事。”
他在笑,就算看不见他,她也知道他温柔的唇瓣现在正微微上扬。
“……”
她不再说话,心脏像被银针扎着,先是一根,只是像头发丝触碰到皮肤的瘙痒感,可是慢慢的,越来越多的银针刺进来,愈来愈麻,愈来愈疼。
浅浅终于忍不住,她直起身子跪坐在地上,抱住顾凛的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凛你现在跟我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不要在这里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一个人被关在这间让人窒息的练习室里没日没夜的练习,像这家公司圈养的一只宠物一样。
“浅浅……”
他被嘞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还是任由女孩抱着,以为她和以前一样在发着牢骚,直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颊上,才惊觉她今天的异常。
“浅浅你怎么了?”
顾凛挣扎着按开墙上的按钮,加大手上的力道将浅浅拼命闪躲的身体扳过来。
不过十几秒钟,她的脸上已经布满晶莹剔透的泪水,红红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和执着。
顾凛叹息着拂去浅浅脸上的泪水,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浅浅,我没关系的。”
他没关系的,已经努力了三年,他没有理由不继续等下去。
还有……就算他放弃,和她回国,可他连高中的毕业证都没有,这样的他,又怎么能给她幸福。
“……那好,你只准再等一次,如果下次再……不成功,你一定要乖乖和我回去。”
怀中的浅浅皱皱鼻子,不客气的将鼻涕泪水都抹在顾凛桖上。
“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不要你了,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看你到时候……”
浅浅话还没说完,后背突然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惊得她呼吸一滞,抬头望去,视线就这样落在顾凛的双眼中。
他的眼神,像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一块浮木一样,绝望得可怕。
“浅浅。”
他的声音罕见地没有了温度,指腹仔细地摩挲着浅浅的脸颊,她不由自主地战栗。
“浅浅……”
他又唤道,嘴唇悬在浅浅的唇上,轻轻叹息。
“不要忘记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轰隆隆……
突然响起的雷声让停在小区内的汽车都疯狂地响起了警鸣声,也把沉浸在往日回忆中的浅浅重新拉回了现实。
浅浅捂着还在刺痛的胸口,发现自己汗津津的手心里还抓着那部手机,触电一般随手把手机一甩跌坐在地上,抱住脑袋。
不要忘记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男孩的低喃还在她脑海中回响,太阳穴的疼痛让浅浅几欲呕吐。
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认识那个男孩,刚才看到的很可能是她从前看过的电影里的桥段,让她碰巧串接到了一起。
可是……
那种极致的心痛又要怎样解释呢?
那种锥心的疼痛,像是她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心痛并不是因为等待,而是因为孤单。
浅浅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感觉大脑里像是有两段记忆在相互碰撞,一个是现在的她,另一个则是从前的自己。
她咬牙,不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