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风隐?他现人在哪里?”
庆忌眼也不眨道:“他在您青莞的家里。”
“啊?他在我家做什么?”
“夫人能否先上马车,待路上我再跟您详说……”
我用手比了比他那辆巴掌大小的马车,不太确定它是不是真的能拉得动我。
然而看庆忌的眼神,似乎完全没这个担心。索性将眼睛一闭,将脚迈了上去。
下一秒,我就已经来到了车里,这辆被称为妖界ems运输工具的专车,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得多。宽敞明亮,而且非常平稳舒适,让人完全感觉不到颠簸。
庆忌坐在前面,扬鞭解释道:“夫人,事情是这样子的……”
然而却没了下文,我问:“怎么不说了?”
庆忌把车帘掀开,道:“已经到了,您还是自己下车看。”
这速度……难怪能日行万里。
我跳下去,发现果真已来到了自己家的院中,待回头看那辆马车,还是小小的脆弱的一辆,简直难以想象方才自己是乘着它回来的。
还没进门,就发现屋子里不断传出乱嘈嘈的声音。
“大人,您快跟我们回妖界,时间紧急耽误不得啊!”
“您要是不回妖界,那我们也不回去了!”
“滚滚滚!谁拿脚踩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抱歉大人是我的脚,但我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大人要事事以妖界为重啊。”
“这跟你踩我脚有什么关系?让开!都给我让开!”
“大人……”
我深呼吸后推门,不意外看到一屋子奇形怪状的妖精,在一群□□、驴子、山妖、蛇、野猪的衬托下,我发现风隐前所未有的帅气英俊,尽管他现在被围困在中间,脸都有些扭曲变形。
看到我进来后,屋子里诡异的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往风隐处挤了挤,在我面前让出一条小路来。
我沉声问:“你们这是在我家做什么?”
好一会儿后,一个弱弱的声音回应我,“回夫人,我们此行是来请大人回妖界。”
“为什么要跑我家来?”
“因为……大人来了,所以我们也只能跟着来。”
“出去!”
“啊?”
我看着一屋子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忍住反胃不想再看它们,“在我生气之前,最好都给我出去!”
很快,小妖怪们排着队安静的从门口朝外走,却都很有默契的停在院子里不离开。
风隐坐下来,目光古怪的打量我,“为什么感觉你比我还像个首领?”
我看看外面,忍不住摇头,“既然想回去就回去,还在这里瞎折腾什么?”
他不服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回去了?”
我说:“左眼右眼,两只眼睛全看到了。”
他翘着二郎腿,“你确定我这是想回去的样子吗?”
“如果你不回去,为什么不干脆点打发掉那些小妖怪?别告诉我你摆不平。”
“这怎么可能!”他气呼呼的站起来,烦躁的踱了两个来回后郁闷道:“我只是不想伤害它们罢了。”
“那就跟它们回去,反正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
“可你又不跟我回去。”
“我当然不跟你回去,这是我的家,我还有学业没完成呢。”
他盯着我,“那我们结婚后呢?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妖界?”
我避开他的目光,推脱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等你毕业,我们就马上结婚,怎么样?”
“……到时候再看。”
“夏三断,”他捏住我的下巴,“我想要更确定的答案。”
要是换以前,他还是许世唯的时候,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可现在,他是风隐,我喜欢他没错,但是我对新身份认知显然不够多。
不光我对他的认知不够,他对自己的认知也不够,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以许世唯的身份生活在人间。
当初订婚时,自称故友的白鹤费尽心力想要搅黄我们的事,还说是受人之托,它是受谁的嘱托?又同我当真是故友么?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和白鹤交上朋友?
这些倒还都罢了,最重要的是,我对两个人的结合充满未知和迷惘,且对他口中提及的婚姻毫无自信。
总是下意识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幸的东西在前面等着我们。
见我迟迟不出声,他便眼神阴暗:“夏三断,你不想嫁给我,对么?”
我摇头,“不,我想嫁给你。”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婚姻于你而言是什么?”
他有些愣,片刻后道:“一个全新的家,还有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我说:“婚姻对我而言是一生一世的承诺,我眼里进不得沙子,更无法容忍刻意隐瞒和背叛,我可以不在乎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但是我会在乎你以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这可能会成为你的束缚和枷锁,但同时我也会拿它们来提醒和要求自己。我能做到,你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风隐逐渐恢复了平静,“龙族性淫,喜与异□□合,这是天性使然,所以有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的说法。正因如此,才导致我们龙族血统稀释消失。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我可以选择以后要做什么样的男人,走什么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