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自嘲地一笑,喃喃自语:“也是,习惯了一个人,又有谁能替自己担待?”
身为孤儿的她,不是最明白这一点么?
她和他性情不同,经历更不同,她身边一贯有许多的朋友,而他的身边,除了属下,便只有一个人了罢?
那一年东宫的大雪,也许在他的心中从未停过。
楚瑜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长及腰部的乌发,随后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想起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还是放弃了打算叫人的念头。
她迟疑了一会,慢慢地将自己的胳膊伸到他的腋下,然后微微弯下身子,用一个有些别扭的角度,翘着自己受伤的手,一咬牙直接将身上的大仙给扛了起来。
琴笙也许睡得太熟,竟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楚瑜赶紧地扛着他到床边,将他放下去之后,才微微地一睁眼,看见楚瑜的脸,便忽然笑了笑,随后一抬手就将她扯了下来。
楚瑜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拉倒下来,身边的人径自一翻身,便将她卷在怀里,声音有些幽柔迷离:“小姑姑……。”随后指尖便直接爬上她的小桃子。
楚瑜呆了呆,有些无言,又有些窘,只觉得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冷香……
好像,好久没有这么亲密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算,她和他都隔了百年未见。
她微微红了脸,低声道:“我想先去沐浴一番……。”
让她带着别人的气息,他习惯,她都不习惯。
然而……半晌,身后的人并没有任何动静,连胸口的那只手也没有任何异样。
楚瑜一顿,慢慢侧过脸,正对上他那张精致的沉睡的面容。
楚瑜无言:“……。”
这特么都是套路!
……
楚瑜翻了个白眼,动了动身子,却发现他搁在自己腰肢上搂着自己的手,是他伤了的肩头的那边的手臂。
她身形一僵,没有再动,只好窝在他怀里静静地看着他的面容。
他长长的细绒的睫羽如孔雀翎一般阖下来,在他一贯有些苍白的面容上烙下幽幽的暗影。
恢复正常之后,他脸上一贯很少表情,总是淡淡的。
也不知在遇到她之前,他保持着这样的表情已经多少年,所以若不是熟悉的人,读不懂他的情绪。
但是她却能明白,他此刻的模样,如此放松,连同他抱着自己的姿态都放松到像一个得回自己失而复得心爱之物的少年
。
眉眼与印着淡粉色花瓣印记的薄唇翘起的弧度都温柔而安静,连发鬓边略有一点散乱的发丝都让他的面容看起来多了几分柔软。
让她想起仙仙在她怀里睡着的模样,依赖地靠着她。
楚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一贯是要抱着她才会这等不标准,却陷入深眠的姿势,否则便是跟挺尸似的浅眠啊……
楚瑜抬手轻轻地从他肋下伸了过去,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腰,一如曾经哄着那‘少年’睡觉时的样子,轻轻地哼着歌。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瑜自己哼着哼着,闻着那淡淡的熟悉的香气,也渐渐地觉得倦怠上来,抱着他一路沉眠。
……
“唉,我家小姐也是真辛苦,上床能娇喘,下床哄得了娃,扛得起夫君,打得跑妖魔鬼怪。”霍二娘站在不远处的墙头上,透过窗子,远远地瞅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忍不住感叹。
虽然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楚瑜半截光溜溜的雪白小臂,但那姿势……还真是引人遐想啊。
霍二娘嘀咕:“也真是的,进了房,关门不关窗,也不怕漏了春光。”
一边的土曜摸着下巴:“咱们要不要去唤醒他们?”
不是说好了要追穷寇么,怎么这会子就睡着了?
自家主上可从来没有因为外务耽搁正事儿,这算是红颜祸水么?
“要去,你去,坏人床事,阳痿三年。”霍二娘摇晃脑袋如摇晃拨浪鼓,足尖一点就溜走了。
何况坏了琴三爷的性质,这是要小心痿一辈子的节奏!
土曜看着霍二娘的背影,忍不住啧啧地吐槽:“真是没义气,这就溜走了,算怎么回事,还有,这怎么算床事,不就是抱一块睡着了么!”
他叹了一声,有些发愁——金曜可是领着曜司里的大批人马在等着主上呢。
土曜正琢磨着要怎么办,忽然看见一道纤细的少女背影捧着药箱款步而来。
他立刻眼儿一眯,足尖一点就落在了唐瑟瑟的身边,笑吟吟地道:“瑟瑟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唐瑟瑟防备地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道:“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土曜看着她笑了笑,一脸无辜:“小丫头,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一脸防备,哥哥我有那么招你讨厌么?”
明明他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路边三岁小孩和八十老人都能随便地被他亲切温柔的笑容拐跑,偏这小丫头从一见到他就跟防贼似的。
唐瑟瑟盯着他,认真地道:“因为你一看就不像好人。”
土曜一顿,叹了一口气:“哥哥我是卖过你,还是骗过你呢,你总觉得我不是好人?”
唐瑟瑟绕开他,冷淡地道:“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何况你骗得辉夜姬团团转的时候,我都看见了,骗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人,火曜他们的表情也都写着你不是好人
。”
她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明明就不是好人,还要做出那种亲切可人的样子来,唯一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