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之摇了摇头,安慰道:“小姐也只是说说而已,给你提个醒,以后这种错误就不要再犯了!”
巧儿吸了吸鼻子,点头如捣蒜。
这时。韩凌已从幽兰苑中走了出来,只不过,她现在又是一幅昨日的男装打扮,脸上再次描得微黑,硬是将她英丽清绝的容色掩去了一大半。
“走吧!去看看景王殿下到我们杨府里来干什么?”韩凌说道,脸上又绽放出了一丝莫测的笑容。
而此时此刻,景王已被请到了迎宾阁的大厅。杨茗钰与他单独见面。甚至连厅中的小厮仆妇们都遣了下去。
两人之间摆放着一个鸡翅木的案几,几上早已倒好了两杯新茶,热气袅袅升腾。氤氲如雾。
“千山烟霭中,万象鸿蒙里,庐山云雾茶产于我朝太祖皇帝时期,素有色香幽细比兰花之喻。极有胜韵,孔子说。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景王微笑的说着。端起了一只青花瓷盏,轻轻吹去袅袅飘出来的浮雾后,轻抿了一口。
“多谢杨将军以如此好茶款待本王。”他说道。
用什么样的茶招待什么样的人?景王心里很明白杨茗钰用此茶招待他的用意。
杨茗钰亦是笑了一笑。回道:“殿下博学多才却谦逊好学,实为我大眳万千学子之楷模。杨府能迎来景王殿下这般的贵客,本是荣幸致极,殿下不必太过客气?”
“只是……”杨茗钰笑了一笑,“请恕杨某直言无礼,敢问殿下此番前来,可有他事?”
杨茗钰果然性情爽快而耿直。
景王微微一笑,答道:“奉父皇之命来此凤阳府拜师求学,便顺道来看一看皇姐以及……姐夫。”
他口中的皇姐自然便是宁安公主,只是这一声姐夫唤得实在是令杨茗钰有些错愕,明知他这是有意拉近与他之间的关系,但面对这样一张谦和温煦的脸,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其盛情。
“南京七年来未被倭寇侵扰,百姓安居乐业,全得杨将军驻守南京,整顿海防军队,保卫了江浙一代的太平,杨将军功不可没,本王一定会上报给父皇……”
“不必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身为臣子,理应报效国家,鞠躬尽萃,死而后已!”杨茗钰打断,客气的回拒道。
景王微愣了一下,继而又笑道:“杨将军怕功高盖主,令父皇忌惮?”
没有想到景王会问得如此直接,杨茗钰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的肃色。
“对不起,姐夫,本王说话也有直言不讳的时候,我知道杨家七年前经历过一场浩劫,差一点惨遭灭门之祸,所以杨家现在谨小慎微,只求保一家平安,君子不立于墙危之下的道理,本王也懂,不过,杨将军想来也不是天真之人,父皇既然将我皇姐许给了杨将军,那么杨将军便永远也不能置身于事外。”
景王笑说着,眼睫微垂,他提起紫砂茶壶,亲自为杨茗钰斟了一杯茶。
杨茗钰拒推不得,只得说了一声:“多谢景王殿下!”然后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沉默了下来。
“那么,景王殿下觉得杨某应该怎么做才能置身事外?”他问道。
“何必置身事外?孟子说,莫非命也,顺受其正。不避开,选其正道而行之,不是更好吗?”景王笑了笑,又问道:“姐夫是觉得城昀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么?”
这一句话问得有些莫名奇妙,但其实彼此也都心知肚明,杨茗钰不意与景王相交,而景王也已经很清楚杨茗钰拒不联姻的原因。
听到这句话后,杨茗钰自然明白了宁安公主已将他的话传达给了景王。
“没有,景王殿下才德兼备,万民敬仰,只不过,我这个外甥女从小被我宠坏了,性子比较顽劣,不似大家闺秀,恐怕配不上景王殿下,难当王府的主母!”杨茗钰说道。
景王听完之后,似乎不以为然的轻声笑了。
“杨将军实在是太过谦了,杨夫人的女儿,本王在七年前就有见过,一个六岁的孩子便能驳得七位世家公子哑口无言,如此口才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而且据本王所知,安国公之所以能洗刷冤枉。还得了你这个外甥女的从中周旋,你这个外甥女从小就表现出过早的智慧,就是本王也自愧难与她相比,他绝对担得起王府之主母。”
杨茗钰的脸色陡地一变,心中已是惊骇万分,极为怫悦,原来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景王早已查过杨家七年前的事情。也难怪他能有如此信心亲自登门拜访来与他谈判!
感受到他心中隐忍的愠怒。景王微微一笑,缓冲了气氛,续道:“姐夫。实在抱歉,本王若是话说得不动听,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本王只是真心的想要求娶你这位外甥女。我知道姐夫你担忧什么,你也可以派人去打听。本王绝没有不良恶习,而且至今府上无一姬妾,本王还可以保证,今生只娶一妻。我会一辈子对她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韩凌此刻正侧躺在迎宾阁的屋脊上,贴着瓦片听着这一番话。多么熟悉的一番话,前世她也是被这一番所感动而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为他死的吧?
屋子里静了许久。四舅舅杨茗钰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他说道:“贫贱易居,贵盛难为工,景王殿下,我这个外甥女有她自己的主见,她并不愿意嫁入王候之家,请恕这桩婚事,我不能答应。”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