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坐在几案前看着书的张良,心中有些烦闷。
他没有责怪我,也没有询问我,虽然我知道以他的能耐,不用我说他就已经明了事情的七八分也不无可能,但为何关心的话语也没有,难道他是在生闷气?
目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身形隐着淡淡的疲惫,虽然遮掩得极好,我却似乎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心里一紧,竟是有种隔世般的恍惚。
愣神许久,摇曳的烛光里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我淡淡问道:“为何还不睡?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那么…..子房,你也别看书看太晚了。”我小心翼翼地关心道。
“好。”他点点头,又叮咛了句,“云儿,被子盖好了。”
只顾探出脑袋打量几案那边的张良,也没在意自己手臂肩膀都露在了被子外面,我连忙听话地盖盖好,如此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听在心里原来可以那么地暖心。
这一觉,我睡的很不踏实,辗转反侧说不出的难受,一丝丝冷意逐渐渗透全身直入骨血,我蜷缩起来发抖的身子,冷汗津津。然而也就是没一会儿功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热量慢慢从我的后背蔓延到至全身,我又被温暖包裹,刺骨的寒意才渐渐消褪。
我终于安稳下来,沉沉地入梦,但恼人的是,正睡的香,肩膀又针扎似的跳痛起来,我拧着眉头忍着痛,透过牙缝嘶嘶吸着冷气。看来这个时空所谓的宝物也不是能随便拿的,是要付出代价的,承影的剑气把我折腾的不行。
迷迷糊糊中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幽香充溢鼻腔,脸颊上似乎有发丝质感的东西轻轻拂过带起一阵痒意。接着感觉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热热的一种特别的柔软的触感在肩膀上晕开,不由的全身一颤,我猛地睁开眼,手顺势一抓,细密的发丝缠绕在指间……
深根半夜突然一个人躺在身边,还……行为诡异,不把人吓得半死才怪。
我错愕道:“你在干嘛?”
倏尔映入眼帘的是张良那张让我再熟悉不过的俊美脸庞,朦胧的烛光里泛着红润的光泽。他眼眸微微一动,便让人觉如流水桃花,清艳交融,心魂俱醉,心中忽而被勾起一丝燥热不安的撩动。
他微微皱眉,些许尴尬,言语里夹带着淡淡的责备道:“为何不告诉我你受伤了。”
我眼睛往肩膀处一瞟,瞬间被石化。衣襟被打开了一些,受伤的肩膀裸露在外。
我慌忙拉起肩头的衣衫,羞红了脸有点嗔恼,瞪着他:“你…….”想质问他,却你你你……你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口…….
他目光闪烁不定,明显在心虚,但很快又收敛起了不自然的表情,镇定地问:“是不是很疼?”
我愣在那,手脚都不知道怎样放才合适,目光想避开他,却鬼使神差地像被牵制住了一般移不开视线,咕哝吐出两字:“不疼……”
他对着我看了半晌,原本浮在脸上那扭捏的神色渐渐又归于清浅温柔的笑意。
“看来的确挺管用。”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邪魅。
我呆呆地望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眉目含笑,凑过来吻住我的肩头,隔着单薄的衣料还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一抹温热。
“这样,可以让云儿没那么疼。”
浑身一阵酥麻。他说的温柔似水,但他勾起的唇角和魅惑的眼神又让我感觉自己分明是被他调戏了,推他斥道:“自恋狂!”
他的手撑着脑袋,无奈地问:“自恋狂是何意?”
我背过身去:“不告诉你。”
“也好,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
他手臂环住我腰,贴上我的背脊。我整个人僵硬在那,同枕共眠这件事情我还没思想准备啊,我心中纠结起来,该怎样回应才对,不能就这样默认了吧,那我也太……何况……他未来真正的妻子也不是我…….想到这浑身又一个激灵,神经就被这样重重一挑。
“怎么了?还觉得很冷吗?”他把我往怀里带紧了些
“那个,不是,你在边上我没法睡。”
“云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轻笑一声,“我可没喝醉,不用紧张。”
“谁胡思乱想了!明明是你趁人之危……”我语顿,意识到冒出的话太暧昧,恼羞成怒又被他调戏,扬起手肘往身后他的方向击去,他手臂用力一箍,止住了我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谁对子路师兄哭诉什么,子房的妻子…..子房的孩子……”他半认真半调笑地说着,说话的热气喷涌在我耳朵上,简直有让人意乱情迷的效果。
我无语,躲开那股热气脑袋往被子里钻了钻。
“云儿,为何说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与你无关?”
我索性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子路师兄何必要复述地如此一字不差......
张良撑起身子,又凑到我上面,拉开我盖过头的被子,对上我的眼睛,语气忽而变得异常认真:“云儿,告诉我,为何?”
那双一向我无法探视清楚的眼眸,此刻清澈如水的望着我,眼底默默流淌着一丝怜惜,似乎还有隐隐的一丝自责……
鼻头一酸,半天说不出话。不知何时,已经一粒泪滑落下脸颊,冰冰凉凉。眼前的他的摸样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手指抚摸上我的脸颊,抹了抹那行泪。
“云儿,为何哭?”
寥寥几字的细语低喃,却让我眼泪越发无法止住,完全已经压不住内心涌出的伤心。
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