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司马毅缓缓抬起头,落寞苍凉地大笑出声:“我为了丰国,南征北战,戎马一生,身上的刀疤不计其数,我赤心报国,一片赤胆忠心,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李公公轻瞥了他一眼,将手中圣旨递到他面前,面无表情道:“司马将军,领旨吧。”
司马毅止笑,垂首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圣旨,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越发得如纸的惨白,他颤抖地伸手接过,眼中已一片水光浮动,拳头紧紧的紧紧的握着,“想不到,我司马毅一生金戈铁马,没死在沙场,却要死在了自己国家的阴谋与算计之中。”
李公公朝旁边的禁军使了个眼色,那禁军顷刻已将那早已备好的毒酒端了上来.
李公公唯恐沾上什么晦气,边伸手用兰花指挡住半边脸,边道,“司马将军,这可怨不了杂家,是皇上要杂家这般做的。你可别为难我啊。”
司马毅充耳未闻,心中大恸,“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只是痛心,如今佞臣当道,敌军压境,眼看着黎明百姓处于水深水热之中,皇上却整日沉迷声色,臣却无能用力。先皇,微臣有负你的嘱托,是臣无能,今,以死谢罪,九泉之下,在向您磕头认罪。”司马毅朝天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大手一伸,一把拿过那杯鸩酒,仰头一饮而尽,顿时毒穿肠过,砰地一声蓦后倒地。
“将军。”
“将军。”城楼上的士兵“噗通”一声纷纷跪落在地,失声痛哭。
一名士兵发红了眼,提剑怒指着李公公,吼道,”狗官,我要杀了你。”
“你要造反了不成,造反了不成。”李公公尖锐着嗓子指着兰花指对着他,忙不迭的躲在他身后禁卫后面。
那名士兵望着四周跪地痛哭的人嘶吼道,“兄弟们,你们看看,看看他们,他们各个穿的多么光鲜亮丽,而我们呢?将军带着我们在这里挨饿受冻为了那个昏君出生入死,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是得到了什么?苍桐城内,饿莩遍野,我们有多少同胞,亲人被活活的饿死,那个昏君不仅对我们的求救似而不见,如今,还因为将军为了给苍桐城内百姓一条生路,杀了他。若不是皇朝,恐怕这苍桐城早就已经变了一座死城,与其跟着这样一个昏君,倒不如跟了离王,至少,他拿我们苍桐的百姓当人看。”
士兵们那一直被压抑愤怒的种子慢慢扩大偿。
“不错。”另一名士兵大喊出声。
“我们杀了他们,为将军报仇。”又有一名士兵举剑呐喊。
“冲啊……”
一时间苍桐城上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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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一声,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狂风呼啸,战马嘶鸣,大滴大滴的雨珠打在帐篷上啪嗒啪嗒地响。
皇朝营帐中,燃着数盏明灯,照得帐内亮如白昼。东方陵顷正凝神看着面前摆放的一堆文书,而宋楚却是悠闲的坐在他对面,闲来无事之余用指尖戳了戳那臃肿的肚皮,不由越发的叹气。
“想本少后宫群芳潋滟,昔日爱慕我的美人儿更是数不胜数。若是让她们知道,我此刻揣着一个小球儿,不知该做何感想……”
“或许……”东方陵顷声音里隐约带出一丝笑意,平静地抬起脸,然后答道:“她们会想,宋少雌雄莫辨,妖邪不羁,这世上居然还会有人如此深明大意,愿为天下苍生除去一害,实之于幸。”
宋楚凤眸轻瞟了他一眼,唇角微弯,带出一抹fēng_liú入骨,“自古红颜祸水,那你可要小心祸起萧墙。”
东方陵顷闻言不禁一笑,深邃的眸子很是诚垦的望着她,“良缘孽缘,心甘情愿.”
宋楚一听顿时语塞。
自从濮阳那一夜之后,这个雍容优雅、凡事淡定从容,对感情一向淡漠的离三王爷便会时不时蹦出几句煽人又或是惊世骇俗的情话,配上那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深情,连宋楚这种长年流转于风月中的人亦不由甘拜下风,从最初的惊悚直至最后变得麻木。
她低下头,手又不自觉戳了戳那滚圆的肚皮,幽幽道:“你说,他是男是女?”
东方陵顷视线落在她腹上,眼底划过一丝温柔之色:“我想,定然是个女儿。”
“嗯?”宋楚扬眉。
“因为我喜欢女儿。”东方陵顷又不疾不缓接了一句。
宋楚似笑非笑的扫一眼他,“要是生出来的是个儿子呢?”
东方陵顷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乎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沉默半响,忽地拿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了四个大字,宋楚心下好奇,凑近一看————天道酬勤!
她唇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禀王爷,属下有急事要报。”营帐外,岳恒的声音突允响起。
东方陵顷眉眼一动,慢条斯理地放下笔,又恢复往日的平静,淡声道,“进来。”
顷刻,那帐帘被人从外一撩,岳恒大步走了进来,步入营账中央,抬首便见宋楚正转首望他,他身体猛地一僵,眼角余光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那案台旁坐着的白衣男人,唯恐又发生什么变故,蓦地倒退数步,生生将与她的距离拉远。
宋楚面色古怪的望了一眼他,又回首瞟了一眼东方陵顷,忽地想起这几日岳恒在伙头军营,顿时心中一动,轻轻叹了口气,诶,这个善妒的人啊……唇边却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如昙花绽放。
岳恒迫不及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