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陵顷身体一僵,有些难已置信的望着她,眸色深深地凝了她片刻,幽深如无底之潭,却是慢慢地笑了,“很好玩是吗?”
沙哑破碎的声音出口,宋楚怔楞住了,她几乎都听不出那是他的声音。看着向来温雅出尘的东方陵顷此刻俊脸含霜、眉峰冷厉,夹带着强烈的怒意撄。
宋楚既不知为何笑了,笑得心都在颤动……
“你都说了我是妖孽,既为妖,哪有那么容易死的!”宋楚凤眸中浮起点点星光的笑意,“说起来,多亏了我身上穿着的金甲缕衣呢!”她素手微抬,欲将肩膀后侧想将匕首拔下,却发现手臂虚软得无法使力,额上冷汗涔涔,又不动声色的放下,展颜而笑,“不过,我现在太累了,可能需要你抱我回去。”
东方陵顷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唇瓣那一丝淡淡的、满不在乎的微笑,唇畔紧紧抿着一条冰冷的直线,猛然间,松开她,直径起身,抬步而去。
“嗯哼……”
一声极低极浅的闷哼声。
似查觉不对,东方陵顷步履一滞,不由自主的转回身,转身的那一瞬,呼吸几乎在那一瞬间停滞,宋楚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一张脸顷刻煞白如纸,虚弱瘫倒在地。
“楚离。”东方陵顷疾步上前,大手一伸将她揽入怀中,探她脉博,发现她气虚弱如游丝,护体功力皆已散尽,体内胎象不稳,有滑胎之迹.
“东萧……”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一字一句从嘴中溢出,东方陵顷凤眸一沉,握住的双手骨节紧得发白,他低垂眼望了一眼怀中紧闭的女子,骤地起身,抱着她大步离去偿。
***
宋楚醒来已是三天之后的事。
漫天风雪飘飘而落,整个濮阳处于一片冰天雪地之间。因濮阳之战宋楚伤势过重,又动了胎气,此后,东方陵顷便以养伤安胎为由,勒令宋楚一月之内不得踏出府邸半步。
近期军营内颇为热闹。
宋楚是谁?楚国人人敬仰的离长公主,楚国千万兵马的少帅,亦是令万千男儿皆愧女子奉为表率的传奇人物。
那个极美貌与智慧一身的女子,那个身份尊贵显赫在战场上叱诧风云的女子,能与她相处都引已为傲,被那双眼望上一眼亦觉得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那样的人儿,平日里就连他们的皇也要给她三分薄面,更别说有人敢当面呼喝她。
而如今,见他们的驸马既然敢如此面不改色的命令他们的少帅,楚国营下的将士怎能不为之震惊?于是,军营内的将士各具一词。
有人认为驸马做的好,因为他们少帅受伤了,理应好好静养。
有人认为驸马这般做实为不妥,因为楚离仍是他们少帅,论官级,与驸马平起平坐,又怎能命令她?
然而,争论的最后,众人达成一致,他们少帅是何等人物,若她不愿,又能怎会受他人之言而做其事?纵然驸马的出发点好,但用如此直白的方式禁足,堂堂楚国少帅颜面何存?以他们少帅的性格也不会答应。
众将士为东方陵顷摇头叹息的同时,又不由为宋楚的伤势而感到担忧。
令人意外的是,楚离居然破天荒的应承了,众人惊掉下巴的同时,不由纷纷开始敬佩他们的驸马。
一日,宋楚趴在桌面双手托着脸颊望着面前的鸡汤有些发愁。
见不远处的人儿半天静坐不动,窗旁,东方陵顷移开面前的书卷,慢条斯理的抬眸望了她一眼,最终落在宋楚半分不动的碗上,轻声道:“怎么不喝。”
宋楚轻幽幽瞥了他一眼,声无起伏道:“太烫了。”
东方陵顷轻轻叹息一声,将书卷合上,起身走至她身侧坐下,拿起碗,舀了一勺汤,往嘴里吹了吹,在递到她唇边,宋楚眉头一皱,松开托着脸颊的双手,撇开脸,袖口下的双拳竟有些钳紧。
东方陵顷眼眸一闪,将汤匙重新放入碗中,平静道:“是不是太油了?”
宋楚侧首,望了一眼那玉碗中已经被捞的半点油沫儿都不见的鸡汤,再也找不出任何很好的理由拒绝,于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东方陵顷将玉碗放入桌上,缓缓道,“在濮阳城门外,你突然消失,再得知你有可能被卷入巫氏一族的平行空间时,我连夜奔至乌巢去寻你,未曾寻到,又得知濮阳战变的消息,而恰恰有人见你往那里走去,我快马赶至那里,连续几天都未曾合眼,没想到……”
没想到她还装死骗他……
“你还有完没完?”宋楚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优雅至极的滴仙纳兰白,这个聪明睿智凡事喜欢运筹帷幄的离三王爷……竟然,竟然会成为无赖……
东方陵顷望了她一眼,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你若实在不想喝这鸡汤,那便算了……”
宋楚眼底浮出一抹喜色,“真的?”
“嗯。”东方陵顷淡淡一笑,转首,朝门旁静候的紫苏吩咐,“去把做好的鱼汤端过来!”
紫苏望了一眼屋内的宋楚,捂嘴一笑,点头,立即退了下去。
宋楚刚有的一点儿喜色顿时化为乌有。
一个月了,整整快一个月了,除了安胎药,唯一不变的便是这鸡汤与鱼汤了。一日三餐,顿顿皆有,以至于她现在看到凡是有关天上飞的与水里游的都忍不住作呕。
紫苏将鱼汤端了上来,东方陵顷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吹凉之后,再递到宋楚的唇边,柔声细语道,“我知你不喜欢,但是濮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