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琏笑了起来,道:“陛下,无论什么时候,人才都是最为宝贵的财富,如今是战乱时期,文臣武将都最为重要,可是随着老一辈文臣武将的先后逝去,各方面都捉襟见肘,微臣以为,举办文武科举,迫在眉睫!”
李景遂略作沉吟,道:“吴王,你的意思是要从民间招揽人才?”
“正是,民间藏龙卧虎,行伍之间也有志士,若是都能提拔起来,大唐其实不缺人!”杨琏解释。
李景遂沉吟了片刻,迟疑着道:“可是金陵刚刚动荡,皇兄驾崩,这个时候举行,恐怕不适合吧。”
“陛下,先帝的安葬固然是大事,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微臣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大唐虽然设置了重重关卡,但未必会捉到郭荣。此人才能不亚于秦皇汉武,回到开封,必然回成为大唐的劲敌,北方百姓一向又比南方彪悍,只要有一个强势英明的君主,这天下的情况就会像北方倾斜。”
“陛下试想,从古至今,有何人能够从南统一北方?纵然是气吞万里如虎的刘裕,也只是接近成功而已!”
李景遂一阵沉默,刘裕是何等人,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才能根本不能与刘裕相比,刘裕做不到的事情,他更做不到了。
“吴王,难不成我们与周国就不能划江而治吗?”一听杨琏如此说,李景遂没有了信心,北方良将辈出,士兵又如此彪悍,大唐怎能与他们对抗?
杨琏摇摇头,分析了起来,周国的天子如果同汉国或者是晋国的天子一般,那么大唐根本不惧,可是,周国天子郭威可不是一般人,此人出身贫寒,身处下层,经历了太多得悲欢离合,对民间疾苦有很深的认识,所以郭威称帝之后,一改朝廷风气,积极恢复生产,北方的情况已经大为不同。
而且由于大唐实际上控制了山东各郡,并有两淮精华地区,富庶程度不是周国能比的,为了开封的安全,郭威根本不可能束以待毙,他至少要掌控了山东,开封才会安全。
如果让周国占据了山东,他们就会念着两淮,有了两淮,必然会惦记着江南各地,一旦划江而治,周国就会看出大唐的脆弱,进而得寸进尺要求更多。那个时候,大唐真要像割肉一样,把土地一块一块的割出去吗?
杨琏的话让李景遂沉默了好一会,他不得不承认杨琏说的有理,尤其是哪句: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道尽了从古至今以来的历史趋势。秦汉之后,三国鼎立,战乱不休。西晋短暂统一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战乱,外族入侵,民不聊生,直到隋唐一统。可是唐朝中后期开始,类似春秋战国的形势形成,各地藩镇形成一个个小王国,无视大唐朝廷,直到黄巢彻底打破了这种局面,朱温杀帝建立梁国,大唐彻底灭亡了。
如今的大唐虽然自称李唐后裔,但李景遂自己也清楚,他们和前朝的大唐皇室压根没有半点关系。
如今乱了这么多年,或许天下就要一统了。是周国统一天下还是大唐?李景遂自然希望死狗后者。
可是如杨琏所言,大唐无论是将领素质还是士兵的素质,都无法和周国相比,所以举办科举,就势在必行了。
李景遂想了好半响,最终点点头答应了。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李景遂站起身来,带着杨琏朝着后院走去。
清凉殿内,几具棺材摆放在这里,棺材后烛火燃得正旺,正是李暻、钟皇后、李从嘉等人的棺材。
李景遂站定,注视着好半响,眼里流出了泪水,道:“李氏一门,人口虽说不多,但也不算少,这一次李弘冀造反,居然死了这么多人,朕、朕的这颗心,十分心痛啊!”
“陛下,这是无法挽回的事情,逝者已矣,活着的要勇敢活下去,才不负先帝所托!”杨琏回答。
李景遂点点头,道:“吴王,皇兄待你可谓不薄,钟皇后视怀柔如同亲生,吴王上几柱香吧,也算祭奠皇兄的在天之灵。”
杨琏点点头,从一旁跪着的宫女手中取过几柱香,躬身弯腰,朝着前方拜了几拜,把清香插在了香炉里。
“唉!”李景遂叹息了一声,也从宫女的手中拿过清香,点燃了,恭恭敬敬地施礼。
插完了清香,李景遂神色黯然地慢慢踱步,杨琏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李景遂已经选定了李暻得安葬地点,就在玄武湖边上,依山旁水,是个风水宝地。这时候天气还算炎热,尸体不能久放,墓地虽然仓促了一些,但也要安葬了,李景遂把时间定在了两日后。
杨琏表示理解,他希望李景遂能尽快从悲伤里缓过气来,大唐这艘巨大的战舰,还需要他来掌舵呢。
李景遂苦笑着答应了,随后他决定赐给杨琏一座府邸,原先吴侯的府邸虽然也不小,但毕竟那只是侯爷得府邸。如今随着动乱,不少王爷被杀死,这些房子都空了下来,留着就浪费了。杨琏既然升格为王爷,那么势必要有一座与他地位相符合的府邸。
杨琏想了想答应了,这不仅仅是一座府邸,更是他的面子,天子的面子,同时也是在告诉群臣,只要立下功劳,就有赏赐,天子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
李景遂决定把鄂王李景达的府邸赐给杨琏,至于其他府邸有的可以留着,有的可以赏赐给陈可言、符彦卿、周邺等一批人。
杨琏表示感谢,随后,杨琏离开了宫城,朝着兵部走去。
兵部尚书方进昭正在忙碌着,看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