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琏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道:“钱节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钱文奉轻笑了一声,道:“杨节度,你就是前朝的旧太子杨琏。”
“哈哈!”杨琏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和本将说过,也曾几度试探,但上天终究会证明。”
钱文奉仔细想了半响,轻叹了一声,道:“说起来当年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大权旁落,徐温父子已经掌握了兵权,徐温虽然会识人,但他更不想到大权会旁落到养子身上,终究是为李氏做了嫁衣。”
杨琏淡淡的回答:“这天下,毕竟是大唐的天下,如今天子志在恢复旧唐秩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钱文奉见杨琏躲避不谈,只说大唐好话,又道:“说起来,钱某曾经听过一个传闻,说武皇帝乃是大隋皇室后裔,建立吴国,乃是为了恢复大隋的荣光。”
“江湖传言,终究是假。”杨琏说道,不以为然。当年武皇帝身体迅速恶化,不久病亡,乃是因为徐温灭了唐朝,武皇帝这才郁郁而终,和杨隋有什么关系?若是真有关系,武皇帝又怎么会郁郁而终?
钱文奉试探了半响,见杨琏脸色不变,也就不再出言试探了。
这时,杭州城内,升起了一杆白色的旗帜,朱琦一愣,快步走到杨琏身边,问道:“杨节度,杭州城内升起了白旗。”
“暂停一刻钟时间进攻,保养投石器,先看看钱弘俶想要做什么。”杨琏吩咐。
朱琦快步离开,唐军停止了轰击,经过长时间的抛射,投石器的磨损非常大,唐军士兵们检查着,把磨损的零件换下,又涂上猪油,保养好了,以等待下一次的进攻。
杭州城内,经过一番的努力后,士兵们清除了街道上的乱石杂物,老臣林鼎带着两三人出了城,朝着唐军方向赶来。
杨琏看见只有寥寥数人,便示意士兵们,带他们过来。朱琦亲自带人,搜了一番,确定这些人没有带武器之后,便只带着林鼎去见杨琏。
林鼎过来看见钱文奉也在一旁,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见他神情萎靡,忍不住道:“钱节度安好?”
钱文奉点点头,道:“尚好。”
杨琏冷笑了一声,目光打量着林鼎,林鼎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岁了,除了头发花白,皮肤有些褶皱之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腰杆挺的笔直,似乎是武将出身。
“本将不是嗜杀之人,亏待不了钱节度。”杨琏淡淡开口。
“原来是杨节度,老朽林鼎有礼了。”林鼎说着,冲着杨琏施礼。
杨琏还了一礼,道:“林老先生莫非是来做说客?”
林鼎苦笑了一声,道:“老朽自问口才不如延寿禅师,哪敢说服杨节度。”
“哦?那么林老先生此来,所为何事?”杨琏问道。
林鼎再度施礼,道:“老朽此来,是谈一谈投降一事。”
“这么说来,钱弘俶答应了本将的要求。”杨琏不动声色地问道。
林鼎道:“吴越王希望能保住钱氏的财富,至于朝廷的府库,杨节度可以尽取。”
这钱弘俶还是一个守财奴?杨琏不动声色,问道:“还有吗?”
“至于其他,吴越王可以除去爵位,只希望能在金陵做一个富家翁,不再问天下之事。”林鼎说道。
杨琏笑了起来,道:“钱氏有吴越数十年,所积攒的财富数以万计,更兼吴越有海运之利,与倭国、大食等国互相通商,利润更是惊人。本将只要他一半家财,除了要进献大唐天子之外,更是要犒劳三军,抚恤战死的袍泽,要他一般家财根本不多!如果钱弘俶认为本将要的多了,那就等本将攻破杭州,再全部取了吧!”
林鼎见杨琏说的坚定,而且隐隐有吴越王不答应就要攻破杭州城的架势,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林鼎有些迟疑地看着杨琏,道:“杨节度,这似乎太过分了一些。”
“的确是过分了一些,杭州一旦城破,乱兵四处掠夺,应该就不会过分了。”杨琏说道。
林鼎一阵无语,心想这杨节度怎么总是在说反话?乱兵在城中掠夺,吴越王府肯定也不能避免呀,就连是朝中百官,也都要遭殃。林鼎叹息了一声,道:“既然杨节度坚定如此,老朽也就不多言了。老朽出城之际,吴越王写了一封书信,交代老朽带给杨节度。”
林鼎说着,伸手从胸口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杨琏。杨琏接手去接的时候,林鼎忽然从头上迅速拔下了簪子,朝着杨琏刺了过去。事出突然,钱文奉没有反应过来,四周的唐军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杨琏见林鼎忽然动了,心知不妙,忙后退了一步,林鼎哪里肯放过,手中舞着簪子扑上,头发因为缺少簪子而散落了下来。
林鼎毕竟老了,身手哪里有杨琏矫健?杨琏后退一步,躲过林鼎攻击之后,见他奋不顾身扑来,破绽很大,当即右边跨了一步,左手抬起,朝着林鼎的脖子就是一掌。
林鼎哎哟一声扑倒在地,啃了一口泥,手中的簪子也飞出了老远。
这时四周的唐兵反应过来,纷纷扑了过来,长刀架在了林鼎的脖子上。
林鼎哈哈笑了起来,道:“老朽只是残躯,恨不能报效朝廷,不能杀了狗贼!”
杨琏冷冷地看着他,摇摇头,道:“林老先生虽然忠义,但未免太愚昧了一些,如今天下板荡,群雄逐鹿,天下自当有德者居之,大唐天子仁慈,志在四海。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