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节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邵可迁逃过来,大声的问道,城中的战事他只知道大概,具体怎样,他一头雾水。
“哎,一言难尽!”吴程回答,声音充满了绝望。
邵可迁苦笑了一声,道:“南城门我看见赵将军的头颅。”
“什么,赵将军战死了?”吴延福大吃一惊。
钱文奉面无表情,摆摆手,道:“这些事情,先回到杭州再说。”
吴程忙道:“不错,如今唐军正在追赶我等,还是先回到城中再说。”
邵可迁也知道这时不是计较的时候,一里多外的地方,唐军还在紧紧追赶呢。众人一路疾奔,由于战马不多,渐渐拉开了距离,钱文奉、吴程、吴延福、邵可迁等人与五十多名骑兵冲在最前方,后面的是数千步卒,这些步卒跑的气喘吁吁,体力已经极度衰竭。
这部分步卒被唐军一路追杀,死伤无数,尸体堆满一地,鲜血流淌,染红了地面,唐军一个个如狼似虎,紧追不舍。迫于唐军带来的压力,吴越军慌不择路,胡乱奔跑,有的运气不错,在大路上狂奔,有的人却遇见了河流阻挡,前面的人还在犹豫,后面的人已经冲了过去,后面挤着前面,互相践踏,不少士兵跌落河中,慌乱中,有人活活被淹死。
河流不深,所以造成了吴越军的这种惨剧,唐军在后追赶,箭羽不断射出,吴越军没有铠甲护身,伤亡迅速增加,不一会,河里堆满了吴越军的尸体,尸体沿着河水流淌,血红一片。
钱文奉、吴程等人已经顾不上其他,策马狂奔,又跑了两里,地势变得狭窄起来,两边多是密林、丘陵,吴程放缓了速度,这个地方,有些不妙啊。
忽然,丘陵上方,一群群的唐军弓弩手出现,箭如雨下,吴越军纷纷中箭。吴程大惊失色,策马狂奔,跑出三十多步,战马中了一箭,悲鸣着倒下,吴程跌倒在地,额头出了血。
吴延福、钱文奉等人情况也差不多,侥幸冲过去的,忽然发现前方有数百铁骑如同泰山一般,横卧在眼前,海州水军指挥使朱琦手中握着长刀,高高举起,身后,骑兵齐刷刷地举起弓弩,作出射击的态势。
钱文奉勒住了战马,长叹了一声,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有什么想法?
“降者不杀!”朱琦高声喝道。
“降者不杀!”身后数百骑兵齐声大喝,声动云霄。
吴延福变了脸色,前方的路已经被堵住,后面又有追兵,两侧则是数不清的弓弩手,如今该往哪里走?
“降者不杀!”唐军士兵再度大喝。
钱文奉凝视着前方半响,扔掉了手中的兵刃。
“铛铛铛!”有了一人带头,其余的吴越兵也都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兵刃,主帅都投降了,他们还有什么指望?
朱琦挥挥手,唐军士兵上前,把一众人等都捆绑了起来。随后而来的吴越兵被唐军弓弩手阻击,便朝着其他地方逃窜,朱琦擒获了钱文奉等人之后,令几名都头率兵追杀,他押送着钱文奉等人回到了余杭城。
余杭城,经过数个时辰的努力,民夫已经推进到中轴线,受伤的吴越兵校场都堆不下了,杨琏另辟了一块地方安置,至于被掩埋致死的吴越兵,目前已经超过了三千人。
这一战重创了吴越军的实力,更使吴越军士气受到极大的挫折,杨琏相信,吴越兵再也没有一战之力。
天色大亮的时候,朱琦率兵从南门进入余杭,同时带来了钱文奉、吴程、吴延福等吴越国最为重要的大臣。钱文奉被牢牢困住,绑在战马上,神情萎靡。
吴延福和吴程也差不多,两人的情绪都非常低落,俘虏的滋味并不好受啊。
“杨节度,末将生擒钱文奉、吴程、吴延福等人。”朱琦喜滋滋地走了过来,当初他还有所怨言,杨琏不让他参与余杭战事,而是让他埋伏,想不到居然捉住了几条大鱼。
擒住钱文奉并不奇怪,但捉住了吴越国兵部尚书吴程、郑国公吴延福,对于杨琏来说,这是额外的惊喜。杨琏吩咐士兵把他们先关起来,稍后再说。
杭州城,自从钱文奉率兵攻入余杭之后,钱弘俶就没有睡着,他紧张呀。这一战事关吴越国的存亡,大战已经爆发,他那里有睡意?钱文奉的消息不断传来,吴越军占据优势的时候,他充满了喜悦,当吴越军进展不够顺利的时候,他又充满了忧虑。
这种心情就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黄妃在一旁安慰着他,钱文奉跟随其父带兵多年,经验丰富,如今既然攻入了余杭,想来战事就要结束了,吴越国能击败周宗,就能击败杨琏,收复失地。
尽管这是安慰之言,钱弘俶的心中稍微好了一些,天色大亮的时候,他再也支撑不住了,想要靠在软榻上眯一会。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老臣林鼎匆匆跑了过来,声音中带着嘶哑,道:“大王,大王!”
钱弘俶一跃而起,紧张而焦急地问道:“林卿,可是余杭战事?”
林鼎跑了半响,气喘吁吁,他强咽了一口口水,十分艰难地说道:“大王,我军战败,钱节度、吴尚书、郑国公等人被擒!”
“啊!”钱弘俶闻言大吃一惊,向后便倒,幸亏在他身后的宫女及时扶住了他。
林鼎奔上两步,道:“大王!”
钱弘俶好半响这才缓过气来,长叹了一声,道:“天亡我也!”
趁着民夫与唐兵清扫战场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