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的项目落选了?”
“叶溯啊,虽说我非常看好你的研究项目,但这次事关重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其他五位教授都一致觉得计微常的想法相对而言更加贴近实际也更具有可行性。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不甘心我懂,我也很惋惜。”赵教授端坐在办公桌后,只是声音的吞吐让他昔日的德高望重弱了几分。
叶溯低着头,带着近乎执拗的认真说:“可我记得您明明说过我一定能获得推选名额。”
赵教授觉得自己被顶撞了,也或许是心里有鬼急于掩饰,愠怒道:“叶溯,我知道你才高气傲,看不上计微常的项目,可事实上人家的就是比你实在,而且他的研究主题是石油的有效利用,更符合当今能源匮乏的现状。而你呢?怀疑一种的新的元素存在?如果被证实甚至可能打乱元素周期表的排列?听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门捷列夫活过来了!我当初看好你是因为开头还有点意思,多少有些事实依据,可是后来呢?大篇幅的猜想与假设,高谈阔论,蹈空凌云!”
“这次比赛本来要的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次落选并不能让叶溯耿耿于怀,他在意的是这次比赛——由美国、德国牵头,五十多国联合举办的国际新星化学物理思维大赛。
或许是21世纪末,人类的科学研究也进入了一个瓶颈,熬得头发花白的科学家们亟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假设与猜测。科学研究本就是先假设后求证,所以这次国际大赛要的就是年轻人的大胆假设,要年轻人未曾浸淫化学物理的新鲜脑袋天马行空地猜测,当然这猜测也不能太离谱,依旧要有适当分量的科学证明,否则这场比赛就失去了它的初衷——让科学家们在与年轻人的思维撞击中获得一闪灵光。
参与比赛的青年学生如果表现优异会被特邀嘉宾收为学生,嘉宾一般都是历届诺贝尔化学奖物理奖的得主,或者是有志于下一届诺贝尔奖的盛名学者。
参赛人员求精不求多,偌大一个中国也仅仅只有十个推举名额,叶溯所在的学校因为历来在化学研究上建树累累有幸获得一个化学组名额。
“可你那不是惊人是唬人!”赵教授重重地一放茶杯,茶水溅出,湿透了桌上厚厚一叠a4纸,署名“叶溯”两个字模糊得看不清。
这是叶溯近一年来的成果,300多个日夜,无数次实验,无数本资料,汇聚成了这很厚其实也很薄的总结材料。它曾经让眼前这位教授惊叹,可如今却只得了一个“唬人”的评价和一口苦涩的茶水。
叶溯抽过总结,细细抹去上面的水渍,却越抹水印越大,滚着圈泛着黄地蔓延,像他心底里积压的郁气,叶溯终于忍不住说:“不是因为计微常给您送了红包?”
赵教授手一僵,随即脸色颤动:“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不知道公然诋毁和顶撞教授是要被记过处分的!我看你今天受了刺激不想和你计较,你回去好好反省,有些话不是因为生气就可以瞎说的。”
叶溯静默地站了片刻,转身离开,还不忘带上门。
门外的阳光有点烈,叶溯的眼睛眯了好长一会儿才睁开,熬夜形成的黑眼圈显得整张脸更加萎靡。他用手里的总结挡了挡阳光,埋头走出行政楼。
“去不去奶茶酒吧?”路边有人和同伴说。
叶溯顿了顿,转道去她们口中的奶茶酒吧。
奶茶酒吧原名叫夜色酒吧,开在学校里就注定了它不会像真正的酒吧那样纸醉金迷,再加上时不时有校保安来巡查,一开始图新鲜的学生也觉得扫兴,懒得再去。发展到后来,这个酒吧的最大作用已经只剩下买奶茶了。
硬生生将酒吧开成奶茶店,老板很心痛。看到眼前三五成群背着电脑带着手机买一杯奶茶就能蹭一下午网的女生们,老板心更痛。
叶溯进来后,老板随口招呼道:“亲,要珍珠奶茶还是香草奶茶?”
“有酒吗?”
“有,要冷的还是热的啥,你说啥?”
叶溯不去看柜台上一排各种口味奶茶的单页,抬起头问:“有酒吗?”
“有!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酒!”老板眼冒青光如遇知音,一口气将藏在柜台里快成雕塑的酒架搬出来,毛巾一甩,酒瓶上灰尘纷纷扬扬。
叶溯不动声色退后一步,开始怀疑自己来这买醉的正确性。
等老板擦干净酒瓶上的灰后,叶溯觉得这几瓶酒的卖相还不错,晶莹剔透的蓝瓶,不知道会不会更容易醉。
“这是我珍藏已久的俄罗斯进口好酒,口感够带劲,滋味够独特!”
“珍藏的怎么还这么惨?灰都快落回俄罗斯去了。”
“呃”老板急急辩解,“这不是没人识货嘛。我一看它就觉得难过,一难过就不愿意看它。亲,这落的不是灰是我的寂寞啊!”
叶溯看了两眼,问:“多少钱?”
老板来劲了:“我跟你说,这酒不仅是好酒,还是已经绝产的好酒,不能用价钱估量!我看你根骨清奇,和它有缘,就按原价卖给你吧,这里有四瓶,总共八万三!”
叶溯转身就走。
“唉唉唉,同学别走!我看你和我也有点缘分,打个折吧,八十三卖你了!亲,我卖的不是酒,是寂寞啊”
晚上十点,原本应该关门的老板还开着张,他不觉得寂寞了,他觉得闹心。
好不容易卖出几瓶酒,结果那根骨清奇的有缘人真把他这里当酒吧,找了个安静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