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帮了掌柜的一个小忙,写了副对子。”
“一副对子,就可以让掌柜的免了饭钱,看来,你比宁馨这丫头要能干得多,这丫头倒是便宜了她!”
“那还不是我出的主意,郡主你这话,倒像是我故意偷懒了!”
几个世家的小姐见郡主如此便也笑着互相认识寒喧几句。场面上的功夫谁都会做,郡主难道真能看得起这个偷听她们说话的无礼之人吗?
唐元轼几人仍然看着楼下,对旁边的几个少女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微眯着双眼沉思。等到楼下的动静都小了,唐元轼才回头,对着身边的几人道:“走吧。”说罢大踏步越过一众正在说笑的小姐们,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径自下楼了。
几个少女不禁追随着他们的脚步,好不容易才见得世子一面,这就要走了么?她们的心难免觉得失落,那是端王世子呀,家世好,样貌好,而且前途无量,又怎么会多看她们一眼呢?
只有温时庭,路过她们时,对宋寒颇有兴趣地斜眼瞧了一会,笑道:“下次看见宋家的大哥时,我可要问他一问,他这个妹妹怎么比我妹妹还要会说话?”
温宁馨一听,笑着嗔道:“二哥,你这叫什么话嘛?”说着眼睛看向宋寒,生怕她因为二哥不正经的话觉得被冒犯了。
宋寒只笑了笑,不说话。此时不说比说的要好。
温时庭笑了笑,好似一副能看穿她心思的模样。他长得一副好容貌,桃花眼,挺直的鼻梁,红润有光泽的薄嘴唇和那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形,皮肤又滑又白,那浑身的容貌气质好似是画里出来的般,天仙似的,偏还当真穿着一身月白的袍子,手中拿着白玉折扇,风度翩翩,相比于刚才阳刚俊朗的唐元轼几人,他的气质更儒雅些。
在场的少女里,有几个已悄悄红了脸,遂把手中的贵妃扇抬起,半掩了脸,只一双剪水般的眸子仍然时不时看上两眼,难掩情意。
听见妹妹娇娇的嗔话,他什么话也没说,只留下一个让人觉得颇有深意的眼神,便跟上唐元轼几人的脚步,风采俊雅地下了楼。
时近中午,也是各人该回府的时辰,唐清月和其他几个少女也一一互相道了别,各回府去。
宋寒和宋婉几人虽是一同走回府去,但仍保持着几步的距离,怀着不同的心思一前一后,足见两人的隔骇有多深。
快到府门口时,走在前头的宋婉终是停了步,回头看着宋寒,神情依然是不变的带着几分沉稳几分淡泊和几分宁静。只见她沉吟半晌,才道:“今天的事,我不会跟娘说。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做事,顾忌着侯府几分,顾忌着爹娘几分,别忘了你的身份,是宁伯候府的小姐。”言下之意是她还跟以前一样做事不知轻重。
她的声音如同她的名字是温柔婉约的,但那话听着就让人觉得心寒,宋寒看着她,对上她的眼神。
宋婉很早慧。也许是过于聪慧,她的性子比别的同龄人要沉稳许多,很多事情一点就明,年纪尚小时认字背诗只需看一遍就能记住,是以非常得长辈们的喜欢;而小宋寒却是和她相反另一个反面,她懂事较迟,略显迟钝,迟钝并不等同于蠢,然而在宋婉的等同于天才的光环映衬下,她的表现确实显得蠢笨了一些。
且她性子又有些皮,长辈间难免就要将两人做比较,心偏也是常有的事,等小宋寒渐渐懂事了,对周围的人事心理上开始变得敏感,而长辈却疏忽了她的感受的时候,她便开始发脾气、耍性子,甚至处处都要和宋婉比,这就演变成宋家不得不将两姐妹分开,将小宋寒送到江南外祖家。
沉默了半晌,宋寒才慢慢说道:“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很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轻描淡写的,倒是让人听不出她是什么情绪。
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宋婉心里稍稍吃惊了些。刚才在一品斋她处理事情的表现,和如今这看似懂事的表现,莫非她是真改了本性?宋婉垂眸,不再多说什么。得到这样平静的回答,已经是出人意料了,若是换了以前,她必定又是要闹起来。
“小姐,今天都是奴婢连累了你。”青竹看着宋婉进了府,自责道。小姐原来和大小姐关系就不怎么好,如今就更是难以亲近,都是她连累小姐了。
“傻丫头,这又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了我才这样好奇,而且我也没有阻止你,说要怪,倒是怪我顾虑不周全了。”宋婉看着青竹,神情宁静,“她说得没错,我如今既然回府了,就要顾全着侯府的脸面,再也不能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青竹点了点头,两人随后回了府,才刚进院子,便又被宋夫人派人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