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她还是被吓到,原想爸爸妈妈只是大吵了一架,没想到却是到了要离婚的地步,那我怎么办?叶澜清的心里好乱,如一团乱糟糟的麻绳。
妈妈盯着叶澜清,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对他说说,青青还小,能不能再等三年?等她高考完了再说,他说,那边孩子马上快生了,他不能让一个姑娘家被人家说闲话。没结婚生了孩子怕人家说闲话,那他两个不要脸的搞破鞋怎么不怕人说闲话?”
妈妈大颗大颗的眼泪吧嗒八大地滴下来,滴在叶澜清的手背上,跌碎成几瓣。那是妈妈破碎的心吗?叶澜清瞪着大大的眼睛,没有说话,却紧紧握着妈妈的那双粗糙的手,妈妈,妈妈,你没有了爸爸,你还有我。
在叶澜清的记忆中,那天,爸爸在晚上回家了。
当时,妈妈正躺在床上,叶澜清正在厨房里做饭。爸爸满脸都是被抓伤的血痕。
叶澜清想,爸爸妈妈这个样子,这难道就是大人们说的撕破脸吗?
爸爸走进厨房,望着叶澜清,动了动嘴角,只说了一句恭喜叶澜清。
叶澜清在笑,冷笑。
她稚嫩的小脸上是浅浅的笑,但兰水德知道这笑容背后是拒他千里之外的冷淡。
她对爸爸的祝贺回答了一句。她说:“谢谢爸爸,谢谢您给我这么大这么意外的礼物。”说完之后,便转身回到厨房,给妈妈盛饭。
爸爸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了几件衣物,几次想张口,但是看到叶澜清冷冰冰的脸,欲言又止,最后,爸爸说:“青青,爸爸对不起这个家,照顾好你妈妈,照顾好自己。”
叶澜清没有说话,当爸爸将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身子一僵,早已蓄满眼眶的泪水也不听话地掉下来,她知道,这扇门已经将爸爸和这个家隔开,也将爸爸和自己的这份亲情割裂开,或许再见面时,自己还会叫他一声爸爸,但是却化解不了自己对他的那份恨意,恨他的狠心,恨他的决绝。
那个夏天,真的是漫长而难熬,她陪着妈妈操心离婚的事情,爸爸是净身出户,每月给叶澜清500元的抚养费。那个夏天,叶澜清的个头蹭蹭地长,那个夏天,叶澜清的愁绪也在雨中绵长。那个夏天,曾经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兰青青忽然长大了。
市一中是省重点中学,因为不必住宿,所以叶澜清自己去报到。
报到的那一天很热,叶澜清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上面开满了白色的小碎花。曾经短短的头发经过一个夏天的疯长,已经能扎起一个短短的小辫子。
她斜背着一个大走在一中的林荫道上。校园里浸渍在绿色中,小草的浅绿,满墙的爬山虎的油绿,连自己的心情都被濡染的生机勃勃。
在古香古色的教学楼前,宣传栏前挤满了家长和学生,叶澜清挤进人群中,眯起漂亮的眼睛寻找自己的名字,不过,那个兰青青早就不复存在,她早就改了名字——叶澜清,之所以还保留着那个男人的兰的音,她只是想通过那个字来记住那个男人对她们母女的伤害。
很快,她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高一一班,在教学楼三楼最东边的教室。她又快速地找另外一个名字——顾安然,自己的好朋友在高一七班,在四楼。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上下学还可以一起走。
叶澜清钻出人群,仰望着教学楼,暗暗地对自己说:
叶澜清,忘记过去一切的不愉快,为了妈妈,为了自己,加油!让爸爸,不,让那个男人看看,没有他,我们母女俩照样活得很好。在往班级走的路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样鼓励着自己。
当她走进高一一班的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并没有多少,叶澜清走到教室的后面一排的角落里,拿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着桌子凳子,擦完后,用手摸了摸,瞧了瞧,然后才坐下来。
其实,叶澜清不是一个喜欢热闹,这一点是遗传了那个男人。在爸爸妈妈离婚后,虽然妈妈曾告诉叶澜清,大人之间的恩怨与小孩子无关,但是叶澜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叫他爸爸。
少女叶澜清长得很清秀,一张鸭蛋脸,眼睛不是特别大但长,鼻子很挺,嘴唇薄薄的。顾安然说,她眯起眼睛的时候最有味道,就像一只会勾引人的小狐狸。
叶澜清长得像妈妈,按理说,妈妈应该也是一只会勾引人的狐狸,但是她连自己的丈夫都守不住,怎么会是狐狸呢?所以,她一直对顾安然的话的正确性持怀疑态度。
叶澜清看了看,和自己熟悉的学生不是很多,倒有几个是实验初中的学生。
透过明晃晃的玻璃窗,叶澜清看到校园里高大挺拔的白杨,舒展着茂盛的桠枝,油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
“兰青青,兰青青,这里,看这里。”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叶澜清扭头一看,原来是宁浩然,他是初三的时候转学到了水城的实验初中,和自己是同班同学。
记得在中考前的两个月,班主任还把自己和宁浩然安排在一起坐同桌,让自己多照顾一下。
其实叶澜清也真的是听了班主任的话认真地照顾了他,但是这个宁浩然同学却真不是念书的料,自己磨破嘴皮子讲了三遍后,人家老兄会眨巴着那双漂亮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托着下巴说:“兰青青,这里,我还有点不明白,再讲一遍吧!”
见叶澜清还在愣愣地站在那里,宁浩然几步蹦到叶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