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例行公事,付远忻往厨房走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自从青禾被“逼着”偶尔去付府给付远忻改善伙食后,付远忻不满足时不时跑来蹭饭,他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一来青禾家就找青禾。青禾不在直接去厨房搜罗,看看有没什么好吃的。
结果今天他进了厨房就有些失望,灶台冷冷的,显然没有生过火的痕迹,锅里头也是空的。付远忻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咕哝抱怨了几句,迈开步子朝着正屋走去,想要找青阳玩。
他手刚碰上青阳屋子的布帘子,就听到里头低低的念书声,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是滋味的想:好不容易认识一个和自己年纪一般大的男孩子,却是个整日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前些日子他刚来青禾家的时候,曾经热切的找青阳玩耍,可谁知道那个书呆子只会找他玩什么对联,猜什么字谜,无聊透了。于是付远忻无所事事在小厅子转来转去,看到青禾屋子高高挂起的帘子,眼睛一亮就提步进去。
付远忻刚离开,青阳屋里的念书声就安静了下去。如果付远忻刚才掀开帘子,就会发现青阳根本没在看书,而是低低地自言自语:“远忻到底喜欢玩什么呢?又不喜欢猜字谜,也不喜欢对对子,可我也不会其他的……”越说越小声,眉眼间的神色也黯淡下去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同年龄的小玩伴,可对方却不喜欢自己,青阳有些难过,果然他还是要自己一个人玩耍么。
青禾的屋子很整洁,占地最大的就是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木柜子。付远忻看到梳妆台上绣了一半的刺绣,灰色的柔软棉布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举着爪子眼神兴奋,而边角伸出来一只雪白的女子手掌,曲着手指逗弄小猫,玉指纤纤,相映成趣。
“好可爱,这绣工可比姐姐好看多了。”付远忻来回摸了好几下,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想起自家姐姐那个糟糕的刺绣,就连极为宽容的母亲看了都连连叹气,放下那个半成品在屋内继续踱来踱去。
“就是稍微简陋了点。”付远忻如是点评道,可他显然忘了自己家和青禾家的差距可犹如天堑,一个是高门大户,一个是平民百姓。
忽然付远忻眼睛一亮,连忙大步朝着木柜子旁的一口红木箱子走去。上面挂着一把锁,可却插着钥匙,没有拔走。对于青禾来说,自家里头只有二白和弟弟,也没什么昂贵的东西,也就没有锁的必要,可正是这把没锁好的锁让年纪不大的付远忻产生了好奇。
这里头是什么?还要锁着呢。
他正要拔开锁,响起了什么又跑到门口看了看,确定青阳在自己屋内乖乖待着没出来,飞快的把箱子打开,里头放着一账簿,一算盘,还有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宝蓝色衣裳,看那个布料光洁,面上针织极为紧密,花色也大气,和这整间屋子的摆件都是格格不入,付远忻心中怪异,伸手摸了摸,触手柔软微微冰凉,显然是上好的布料。他情不自禁拿起来,谁知道那衣裳刚拿起来,他就听到“啪嗒”一声响,好像什么掉了。
他手伸进去摸了摸,就看到一块虎状的通透碧玉,拿在手中竟有液体流动之感,触手温润,垂挂着同样宝蓝色的流苏坠着几颗白色的珠子。
“好玉!”付远忻忍不住赞叹,完了又奇怪,“青青姐家这块玉好漂亮啊,值好多钱。”说完又打量手上的衣服,看了又是一惊。
本来只是一件衣服倒没什么,可这件衣服虽然经过青禾巧手缝补,举起来看还是有多处不自然的痕迹,明显是修补过的,这就破坏了这衣服的完整感。
“好奇怪,这好好的衣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真是好可惜啊。”付远忻自言自语,他自己穿的衣服都没这件料子好,要是拿去换钱至少也有十几两银子呢。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努力叠了形状把衣服放进去,完事后摸了摸自己干巴巴的腰包,就想到了爹娘对他的狠心。
不过是想要那个研墨生香、写后永不褪色的竹冼砚台罢了,父亲竟然说“给你用简直是糟蹋了那个好东西”!付远忻边往外走一边攥着衣角,也怪自己上个月偷溜出去玩,钱都花光了,要不然自己所有的积蓄再加上找大哥二姐借的那些也够了。
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动静,付远忻攀着窗台看了一眼,原来是青禾还有二白买菜回来了。
“小公子,你今天可真是运气好,恰好我买了菜,做完我们一起吃。”青禾对着屋子里头眉开眼笑的付远忻微笑,然后和二白一起去了厨房。
今天买了猪腿肉和面粉,打算来做肉夹馍来着,正说着做完给付家小公子送几个去,他自己就来了。
“青青姐,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付远忻朝着她大声问道,连忙跑出屋子,跟到厨房,一边看一边数,“猪肉,青菜,鸡蛋,面粉……咦,青青姐,你要做包子吗?”
付远忻有些失望,不想吃包子啊。刚刚耷拉下脑袋,就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人揉了揉,抬眼看到青禾笑,“不是哟,你先去和阳阳玩,到时候就知道了。”
看到青禾一副不可说不可说的模样,付远忻提起精神开心的跑出去,二白挽起袖子开始洗猪肉,不满地说:“有什么好对他解释的,都是来吃白饭的。”
青禾噗哧一笑,洗手回头看二白,“你还知道吃白饭啊。”
“那是,我可不傻。”得意洋洋的说完,看到青禾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