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希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讳莫如深的眼神里对虚弱的她很迁就,就算是刚刚庄家人那么羞辱了沐小枝,也没看出来他丝毫的怒意。
但是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担心,她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沐小枝从这里跑出去,一眨眼就没有了踪影,即便是后来庄文贤也跟着出去就已经找不到她的踪影。
她脸色很差,才病了两天,还没有好,现在这样跑出去,怎么不叫人担心。
纪宁也没有找到沐小枝,偌大的锦城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江绍荣的一句吩咐似的太容易了。
不下雪的时候路旁树枝上的积雪就开始融化,雪水湿了地面,干净的像是被雨水洗刷过的一般。
沐小枝踏过湿润的地面不知道自己是走了多久,冰冷的空气钻进她的每一个感官侵入五脏六腑。
从里之外的都冷的她浑身发麻。
停在一栋崭新的公寓楼层前,她痴痴的望着这栋高楼,一双脚像是被粘住了似的,怎么都移不开脚。
苍白的脸被冻的发红,她望着,眼睛酸胀的难受,眼眶通红,眼角落入空气中的眼泪显得冰凉。
他明明不想见,为什么又要把她留在身边,她宁肯自生自灭,也不想被人掌控人生。
他明明对她恨之入骨,为什么又要做出体贴入微的样子。
他明明从来不曾爱过她啊。
如果不是自己熟悉这条路,这面目全非的样子她一定认不出来了。
没想到时隔三年,什么都变了,她的家,她的父母,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三年间破灭了。
她从没觉得这么绝望着,这种滋味比死还要痛苦几分,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活着。
被他这样无休无止的折磨下去,还不如死去。
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声音在她心里不断的说服她,不如死去,不如死去……
寒气环绕的户外,她像雕塑一样的仰着头,眼中苍凉悲伤,可渐渐的视线又变得模糊起来。
她依稀记得多年前自己的样子,不想去想起,但还是想起来了,父母跟她生活的很幸福,很早很早之前她那么小,没有对江绍荣产生任何的非分之想。
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多好。
纪宁打电话给江绍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没有找到,江总有没有想到她可能去的地方?”纪宁在电话那头很冷静的问。
江绍荣只是听到没有找到沐小枝,一瞬间心口像是裂了一个口子,很疼。
“怎么会找不到?”江绍荣一直觉得她是不会乱跑的,根本不会跑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可是一转眼,整整一天,纪宁找了整整一天都找不到,现在依然是没有消息。
是他太自大还是他太放心了。
庄文希坐在床上将江绍荣的电话内容听的干干净净。
纪宁说她找不到了吗?她很诧异,不是很爱?怎么又这么轻易的离开。
“全城搜索。”他冷淡的一句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窗外白雪一片,正是化雪的时候,她能去哪里?
推开窗户,寒气进来,庄文希冷的浑身一颤,江绍荣猛吸了一口凉气,她生病了,还没好啊。
“怎么了?”
江绍荣收起手机,回头一脸温淡的表情:“不是都听到了吗?”
庄文希脸色变了变,兴许是很不适应他这种转变的过于频繁的态度。
“我今晚在这里陪你。”江绍荣关上窗户,从窗户边走过来坐在病床边上的的椅子上。
庄文希眼中掠过有些惊喜。
“可如果今晚过后还找不到她的话,我跟庄家从今以后恩断义绝。”在干脆利落不过的一句话。
庄文希看着他看似温和的样子,遍体生寒。
一句从此恩断义绝已经将他心里的不满和怒火表达的淋漓尽致。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小手抓着他的手颇为伤心:“绍荣,我不知道她会不见的,我让爸爸派人去找。”
江绍荣用力的摁住她的手,眉间几分凝重:“以后小枝的事情,你们庄家就不要参与了,这是最后一次。”
他很后悔向庄家人妥协,他以为可以委曲求全的,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是常常都是这么的事与愿违。
庄文希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很久以前他并不是这样讳莫如深琢磨不透,这样明明含着笑,却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叫人看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知道了,我会跟爸爸说的。”
“今晚我在这里陪你。”江绍荣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依然是这个态度。
“去……找她吧。”庄文希不敢再留下她了。
“不用我陪?”江绍荣依然是看起来很温和的态度,无喜无悲的样子。
“你知道她在哪里不是吗?”庄文希其实能想到的,纪宁找不到,所有的人会找不到,可是江绍荣一定能找到。
江绍荣唇边荡着浅淡的笑意:“我不知道。”
“不需要你陪了,你去找她。”她收回自己的手,再也牵强的笑不出来。
江绍荣缓缓的站起来,抬腕看表,没有留下一句话的从病房离开。
知道关上门的那瞬间庄文希始终都还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过一丝丝类似慌张的表情。
他真了解沐小枝,连失踪了,都能猜得到她在什么地方
江绍荣出了医院的门,江绍荣驾车独自前往早已经定好的方向。
他知道,她一定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