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男人婆,叫醒她吧,不然听着好慎得慌。”胡璃做了个寒颤的表情,再也睡不着了,用眼神示意楚南。
楚南却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胡璃又不满的催促,“你怎么没反应啊,平时不是最欣赏她的才华、把她当成超越的榜样吗?”
楚南瞪了她一眼,“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胡璃不服气的坐起来,想要和她掐架,对面上铺的卓婷淡淡的说,“据说陷入噩梦中的人最好不要叫醒她。”
“为什么?”胡璃不解。
“只有依靠她自己的意志力挣脱才能彻底放下,不然……”以后,她还是会沉浸在这里面,反反复复的纠缠。
胡璃撇撇嘴,不甘的咕哝了一声,“就你知道的多!”
卓婷不以为意,楚南却看不下去的小声损她,“你自己平时不读书,就见不得别人有文化,哼。”
闻言,胡璃顿时不乐意了,声音也大起来,“男人婆,你说谁不读书呢?”
楚南毫不示弱,“说别人能对得起你?天天的往外跑,眼里就只有男人,不对,是有钱的男人!”
“你,你……”胡璃指着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呼哧半响,冷笑一声,“好,好,我不爱读书,我爱找有钱的男人,呵呵,那你呢?四年,你不是也屈居玉楼春之下超越不过去?你倒是不找男人,嗤,你也得找的到啊,男人婆一个……”
“狐狸精!你找打是不是?”楚南被戳到了痛处,一下子从床上站下来,瞪着她的表情很是凶狠,她是北方人,身高一米七,骨架又宽大,撸起袖子来的架势看着还是很惊人的。
胡璃就娇小玲珑了些,见状,有些怂,却又不想服输,“你干嘛,想打架啊,好啊,姐奉陪就是了……”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小楼像是要醒了。”卓婷早已习惯了这两人每天撕逼的画面,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玉楼春,眸底有些不解和迷惑。
闻言,两人齐齐哼了一声,各自转开脸,却又都看向玉楼春。
而这时,玉楼春忽然又“啊……”的尖叫一声,猛然坐起身子。
盖在身子上的毛毯一下子滑落,露出她纯白色的棉质睡衣,样式简单保守,下摆一直垂到脚踝,却自有一股飘飘若仙的轻灵出尘之感。
然而此刻,那睡衣像是从水里浸泡过,紧贴在身上,里面穿的内衣便再也遮挡不住,喷薄的起伏,玲珑的曲线,完美的暴露出来,让人血脉喷张。
即使是女子见了,都呼吸窒了窒,暗暗自愧同样是女人,为何就会有如此的天差之别。
胡璃就受不了的哼了一声,“平时穿的多么端庄保守,哼,骨子里却都是闷骚……”
楚南和卓婷都不理会她酸溜溜的嫉妒,她们的视线落在玉楼春的脸上。
她的头发又黑又亮,披散在肩膀上,她的头埋在曲起的膝盖上,头发垂了几绺下来,却也挡不住那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她的眼眸紧紧的闭着,只看的见那长睫毛不停的颤抖,像是正在努力挣扎脱茧而出的蝴蝶翅膀。
房间里一时诡异的安静,只听得到她急促的呼吸声,仿佛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
“玉楼春?”楚南小声的唤道。
玉楼春没有半丝的反应,只是双臂下意识的拢紧了曲起来的腿,一个保护又逃避的姿态。
“小楼?”上铺的卓婷也喊了一声,声音稍稍高了些。
玉楼春的身子貌似颤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抬起头来。
见状,胡璃忽然觉得身子有点冷,忍不住道,“她不会是梦游吧?还是中邪?”
楚南又瞪了她一眼,慢慢的走过去,迟疑着用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玉楼春?”
终于,玉楼春有了反应,缓缓的抬起头来,曾经被人誉为宋词一般清丽婉约的脸白的如一张纸,最让人心悸的还是那一双眸子,竟是深如古井一般,没有半分波澜,那些过往的清澈灵动仿佛一夕之间都枯竭了,沧桑凄冷的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楚南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声音惊异,“玉楼春,你怎么了?”
这一声,总算是唤回了玉楼春的神智,她眨了眨眸子,用手又拢了一下头发,淡淡的勾起唇角,“没什么,做了一场噩梦,把你们都吓着了吧?”
楚南还是惊异莫名的盯着她,那双眸子里的神采又回来了,脸上也有了血色,仿佛刚在看到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可是她却忘不了,此刻看她与以往一般浅笑温软,她却直觉的她还是与曾经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楚南有些发怔,斜对面上铺的卓婷淡淡的道,“没事就好。”
玉楼春笑着“嗯”了一声,视线在房间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简单的上子的床单,一张白色的餐桌,上面还放着她从古玩市场上掏来的老式杯子,四个人共用的大衣橱,分开四个隔断,陈列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她的那里只有清雅的素淡,被看不惯她的人挤兑是装仙女,还有狭小的卫生间,在逼仄的角落里,半敞着门,正好看到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出的是她浅笑嫣然的脸。
却似又不是她!
简单的棉质睡衣,有多久不穿了?简单直白的长发,有多久不能这么梳妆了?还有素面朝天……呵呵呵,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我还是会来了!不对,她竟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