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哥哥,你还是与家时一般啰嗦。”胡氏说着又笑了起来,胡峮却觉得与家里受尽宠爱,无忧无虑的时候比起来,妹妹如今并不是真心的欢乐。
兄妹两人难得相聚,吃的自然多些,直到外院厨房的郑婆子笑眯眯的来了,话里话外的是就是时候了,吃的也差不多了,酒也快没了,胡氏气得又砸了一两银子,郑婆子才拿捏着嗓子说了两句好听话,一甩身,扭着肥腰走了。
“这起子小人看我如今不得意便来作践我,没得连累了哥哥受这样的冷待。”胡氏不由想到有一年齐氏的哥哥来府里给齐氏祝寿的时候,这府里上下对他可是客气的很。
纵然齐氏再不得宠,她也是正经的妻,她这个妾侍比不得正妻,便是自己个儿使了银子若是上头的人不把你当人看,有银子也有疏通不了的。
这些个婆子哪个不是心里头有一本账的?打量着如今世子爷风头正不好,她也不是个得宠的。便在哥哥面前这般作践。
胡氏见自家哥哥一脸阴沉的模样,才自觉说多了嘴,叫哥哥难受了,胡氏虽是个笑面虎,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是在自家亲哥哥面前,总算是真诚的,连忙说道:“这些个婆子都是这般,便是咱家,也是不给银子使不动人的。”
胡氏的父亲官职虽不大,可他们兄妹两人都是嫡出,正经在扬州府里的时候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胡峮原本以为自己入了京有这样的体面,想必妹妹在府里也过得不错。
过年的时候妹妹得了假,出来看他一次也是大包小包的东西,胡峮不曾多想,如今自己进了府才知道。
再联想到父亲的妾侍,即便是母亲不刻意打压,也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府里的下人又何曾是真正放在眼里的?到底是他自己太过天真了。
越是这般想,胡峮便越是攥紧了拳头。他定要有出息,这样妹妹的境遇也能好起来。“世子爷可喜欢你?”
胡峮原本想这么一问,只是想着以自家妹妹的才貌,哪有男人会不喜欢的?只不过是那个传说中的“杨柳仙儿”勾住了世子爷的魂儿。
待到他功成名就了,给妹妹扶了正,到时候自有法子来对付那个杨柳仙儿。那个婊|子本就不受侯府众人喜欢,哪有自家妹妹讨喜?
兄妹两人各怀心事儿,便吃不下东西了,不一会儿功夫,胡峮将父亲母亲托人送来的银票分了妹妹一半。
他如今吃住都有侯府安排,但是也不能这般占人家侯府的便宜,没得以为他是个破落户儿来占便宜打秋风的,到时候侯府难免更加看轻自己的妹妹。
因此胡峮决定回去之后房租也自家付,扬州地界一向富裕,他母亲也是商户人家的千金,银钱自小便是不缺的。
只是原先以为侯府客气便也不外道。再加上妹妹如今这样的境遇,在侯府里面也多得是使银钱的地方。待到胡氏回到了自家的常青阁,才听说夫人姚氏病了,这些天被生生给折腾的。
她就琢磨着晌午的时候夫人或是不是故意不见她的,既然不是惹了夫人的厌烦,胡氏心里又高兴了起来,只不过姚氏到底坚强,正月里头生了病多少是有些不吉利的。这回不用姚氏娘家定国公府出面,便是安国公的老夫人亲自请了御医出来。
给姚氏看了,也给老夫人李氏一道看了,各自开了药方,两个园子里的丫鬟再细心照料着,姚氏到底年轻一些,十五的时候便能够下床了。
“你是说十五元宵夜里,咱们都能出去看花灯?”杨晓敏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她原本还想着怎么跟忠王见面呢。
当初回复的时候只说是内宅寡妇,年关事忙,出不的门子,那边也十分善解人意的与她说愿意等,等她有空的时候使人去忠王府带个信儿便成。
因而一听说十五的夜里能出去观灯,杨晓敏的眼睛便亮的跟灯泡似的。红梅跟红络望着自家姨娘好容易的欢脱模样,忍不住笑着捂了嘴。“可不是吗?咱们侯府门第高深,平常即便是正经夫人姑娘们都不得出门,只不过元宵佳节的时候却是可以的。往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姨娘难不成忘记了吗?”
红络这一句话却把杨晓敏给问住了,她的原身记忆里面可没有这段记忆啊,正急得头顶冒汗的时候,只见红梅轻笑了一声。“你原是不知道,咱们姨娘原本身子骨弱,不爱出门,前两年元宵佳节的时候都躺在床上哩。”
红络这才恍然大悟,她也不过是近来才被调进来伺候的。只知道到了元宵佳节,府里的女眷是可以出去看花灯的。却不知道杨晓敏还从来没有出去过。
杨晓敏松了一口气,是了,这原身的身子骨确实是不好,要不然怎么会看了一次花就患了风寒一命呼呜了?
倒是便宜了她。“是了是了,如今我身子骨好了,这一次必然是要去的。”杨晓敏已经有些激动的说了,只不过为了掩盖她的兴奋,她还是略略放缓了语气,只是了解杨晓敏的红梅与红络两人还是能够轻易听出杨晓敏此时语气里面的兴奋。
“瞧把姨娘高兴的,可见前两年是闷坏了。”杨晓敏只有讪笑,前两年的可不是她啊。前两年那个原身或许已经做好了在这侯府老死的准备了,秦进烨来或是不来,宠或是不宠,总之她不争就对了。
况且身子骨又不好,如何会在意什么花灯呢?如今的她可就不一样了,她是要出去的,要过自由生活的人,况且在她的心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