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了午间饭收拾一番,俞敬安又陪着郑青梅去河边洗了衣服。晒了衣服,两人喂了猪,收拾收拾锁了门就上山了。
油菜与麦子将熟,是要上山看着山里的油菜与麦子的时候呢。
不过虽然只是在上头睡,但山里头凉,铺盖是必须准备好的。俞敬安的系统包裹格子里随时都储存着一格子的水,这洗漱用具也可准备好的,另外这回火石火把也是要备好,不能落下的。
到了山上天色还未晚,郑青梅在窝棚里铺了铺盖,便一起随着俞敬安巡查巡查四周。在山里种粮食,防野猪是重中之重。刚开始的时候俞敬安也是不太知道防野猪这个事儿,三叔提醒有时还觉得没有真实感,直到有回上山巡看,麦子被踩踏糟践了一大片才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那之后,他便卯着力打起了窝棚,在田地与山林之间挖了好大一条沟渠,在沟渠中还插了竹子削尖的竹刺,足足插了三排,还曾逮到一直六七十斤的小野猪呢。
现下两人便是要去查看查看那条沟渠。
“去年春天听表兄说过,当初凭着这竹刺沟渠曾经抓着过一头小野猪,是在哪儿啊?”郑青梅笑着道。
“就在右侧中间那块地边上的沟渠。”俞敬安拿着竹杖朝大概方向一指。
“哦,在那儿啊。”郑青梅朝俞敬安所指的方向一看,大致便知晓了方向,道“过去看看扎过一次的竹刺还好不好,别折了。”
俞敬安大笑道:“当时就补了,还等你去看。”
郑青梅耳根顿时一红,便不说话了。俞敬安没觉出什么,便照样带着郑青梅巡看这山边树林与沟渠,指使郑青梅查看这查看那,又一起将那坏掉的补上,一时间两个人的山林好不热闹。
待两人将竹刺补得差不多了,天也早就黑透了,两人举着火把回到窝棚处,稍稍洗漱一番便从系统买了馒头菜肴吃上了。
春末夏初,山里其实并不安静,偶有清凉的山风吹过,间杂着各种虫鸣鸟叫。郑青梅家是没有山地的,还真是第一次在山上住着,他站在窝棚门口,看着窝棚外那半圆的月亮照耀着油菜与麦子,闻着空气里带来的油菜香味与麦香味,不由心下陶醉。
俞敬安则坐在窝棚里,拿着一把窄凿子在刻字。说起来,俞敬安为了这主线任务四也算是花费颇多,先是干脆买了一套木匠工具,又是买了文房四宝,先不说文房四宝这种平常人不会去用的耗钱东西,就说那套木匠工具,也是花了他六七贯的铜钱。相比之下,那奖励的两千多个救济金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不过学字还是有好处的,俞敬安对此也就是偶尔抱怨系统,大多数时间还是十分努力完成的。
今儿刻得第一个字叫做“倖”,解释说是倔强的意思,前不久俞敬理新教的,俞敬安因着之前忙成亲的事儿一直没刻,现下空下来了便拿出来刻着。俞敬安虽是学美术的,但好歹也学过中学语文,记得那时候语文老师布置课外阅读时曾专门让他们背过《离骚》,里面有一句说是“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那时因为“婞”这个字有些特殊,他还特意查过,因此现下记得还算清晰。他记得女字旁的“婞”才是倔强的意思,到了这里却变成了单人旁。俞敬安不知道现代有没有单人旁的倖,但他对这样的字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他自个儿俞敬安的安字还是上头宝盖下头加个兒呢。
不过,他前世有学方块字的基础,这会儿学起来倒也不算难,难就难道那个摸纸字上。俞敬安默默叹了一声,拿着窄凿子继续刻。
“这是啥字儿?”郑青梅走过来问道。
“倖,单立人边儿加个幸福的幸字,倔强的意思。”俞敬安解释道。
“哦。”郑青梅点点头道,想了想道,“义杉很婞。”
俞敬安听着就笑了,这个字他印象深,知道这字本身就带点程度的意思,没有与很字儿搭配的。
“咋了?”郑青梅见俞敬安笑,不由疑惑道。
“这倖呢,本就有很的意思在里头了,不需要特地再添个很字儿,一般会以婞直用,意为倔强、刚直。”俞敬安这才解释道。
郑青梅嘿嘿一笑,十分受教得点点头。
一边学字儿一边聊天儿,时间过得倒也快。但两人毕竟是上来是看野猪,也不能直接睡着了事儿,正好春夜山间,床头火把摇曳,伴随着麦香与生灵鸣叫,又还未有野猪来袭,恰好是宽解罗衫共赴巫山的时候,两人自然情难自禁。
一番云雨之后,野猪还是未来,两人便琢磨着先休息。正当准备休息的时候,俞敬安便听得不远处有沉重的呼吸声与脚踏声,似是在不断徘徊。